只是,我瞭解自己會做什麼。
示弱,扮可憐,甚至用一兩滴眼淚翻轉整個局面,不一定只有她南宮離珠會做,也不一定只有一個男人愛的女人才能做得到,只要做得巧,只要局面在控制之中,誰都可以。
我不屑,不代表我不會。
也因為我嘴裡一個累贅一個拖累,大殿下那些群臣們此刻也都閉了嘴。
畢竟,誰再開口,就是明確的表示——妙言公主的確是拖累皇帝,讓他操勞的累贅了。
氣氛一時有些僵。
這時,裴元灝終於慢慢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什麼也沒說,繞過桌子走到前方,先伸手握著南宮離珠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南宮離珠的臉色蒼白,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皇上。”
“珠兒,”他低沉著嗓音,慢慢的說道:“撫養公主這件事,暫議吧。”
南宮離珠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腳下一軟,險些跌倒下去。幸好裴元灝一直握著她的胳膊,將她穩穩的扶住,卻扶不起她臉上破敗的表情,眼神幾乎都碎了。
他慢慢說道:“公主畢竟有病在身,她的病,朕還是清楚一些的。”
他最後一句話輕描淡寫的,不過我已經知道,自己贏了。
但,不是我贏了南宮離珠。
而是從一開始,南宮離珠就不可能贏。
他,不過是在用南宮離珠試探我,但試探的結果,就是眼下這個局面。
我雖然想要帶走妙言,可之所以一直沒動,也是因為他最後的那句話——妙言的病情,他比別人清楚一些,目前也確實已經有了好轉,那都是跟在他身邊之後,如果想要妙言的病情繼續好轉,我現在暫時還不想跟他有什麼衝突。
所以整件事,他找不到可以向我發難的地方。
於是,我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常晴一見此情景,也明白大局已定,她也鬆了口氣,對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南宮離珠看了裴元灝一眼,終究低下頭,輕輕的說道:“是臣妾冒昧了,望皇上恕罪。”
“不,你的心意朕明白。”說到這裡,裴元灝彷彿輕嘆了口氣,然後柔聲道:“朕,又怎麼會怪罪你呢?”
“……”
南宮離珠的眼圈又是一紅,但也實在無法可想,只能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後,裴元灝轉身朝我走了過來。
我挺直了後背,卻是微微的低頭,等到他走到我面前來,平靜的看了我許久,用一個低沉得,幾乎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輕盈,你贏了。”
我淡淡的,一頷首。
“不過,你為何不順勢,帶走妙言呢?”
“……”
我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距離,他眼中的光和我眼中的光一樣,閃爍著,尖刻著。
看著他彷彿的笑容,我也笑了笑。
我,當然沒有這麼蠢。
今天這一局,是我贏了,但只是贏了這個局面,並不是我真的贏了南宮離珠,因為從一開始,南宮離珠就不可能贏。
他,不過是在用這件事試探我,但試探的結果,就是眼下這個局面。
與南宮離珠為敵,我尚有把握,但加上他,實話實說,我沒有勝算,既然如此,就要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妙言跟在他的身邊,雖然不是我最想得到的結局,但事實就是,妙言的病情的確等到了好轉,或許是那位國師,真的有辦法,帶走妙言但延誤她的病情,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所希望見到的。
所以整件事,我都閉口不談帶走妙言,也正因為這樣,他找不到可以向我發難的地方。
我贏,是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