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在軍中竟然淪為了一個小透明。
如果不是大冢宰特意安排帳內親信甲卒們一定要隨從保護好大司馬的人身安全,那麼獨孤信在大軍之中的存在感恐怕要更加的微弱。
當然透明也有透明的好處,起碼不用打起精神來處理行軍途中各種繁雜軍務。由於沒有規定給他固定的軍期行程,獨孤信的行止也頗為隨意,日出方行、午後即宿,遇到風寒暴雪的天氣,乾脆就停下來一天不走了。
自弘農出發的時候,獨孤信還在與中軍同行,可等到進入崤山山道的時候,便逐漸的落伍到與後路人馬和輜重隊伍同行。
“大司馬當真有福之人,人皆繁忙欲死,唯獨大司馬悠閒如仙。”
作為後路軍統帥的趙貴忙裡偷閒,等到宿營之後便鑽入獨孤信的營帳中,見到獨孤信正自悠閒的自飲自斟,旁邊還有幾名府員文士為其誦讀詩文,這幾天眼裡都熬出血絲來的趙貴便忍不住感嘆道。
獨孤信抬手示意侍者給趙貴準備氈席酒具,待到趙貴解下已經掛滿霜雪的外袍裘衣之後,他才嘆息一聲道:“南陽公何必譏我,我今是何處境待遇,公難道不知?”
聽到獨孤信言辭如此直白,趙貴便乾笑兩聲,不再就此細說下去,他端起溫熱的酒水連飲數杯,待到體中幾分暖意升騰起來,才又望著獨孤信說道:“身雖分隔兩處,總有鴻雁寄言。此番大軍東征,是國中近年少有的壯大之舉,太原王韜略精妙、計謀深遠,未知可有良言寄於大司馬?”
獨孤信聽到這話,眉頭頓時微微一皺,細望了趙貴兩眼,才擺手說道:“我雖然隨軍而出,但也只是事外閒人。南陽公入帳來尋酒閒飲,我自恭迎,但若有言軍機,都不免要推席自遠,更不要說與關外鎮將討論這些本屬份外的事情。”
“唉,我真是口拙人厭、竟有失言,應當自罰三杯!”
趙貴聽到獨孤信這麼說後,臉上便也露出歉意的表情,接連舉杯致歉,如此知情識趣的自覺模樣,倒讓獨孤信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於是便陪著趙貴閒飲幾杯,彼此間氛圍雖然不說有多熱情,但也還算和睦。
隨著南路大軍陸續行出山野、沿著洛水河谷向九曲城集結,北道路程更短的李弼所部人馬也已經抵達了函谷故關。
這座漢關城之前為韓雄、魏玄等豫西將領們所據,北齊駐軍幾番進擊謀奪都無功而返,為了保證河洛西面的安全,只能另覓別計,在漢關東面繼續加設城戍,將此關城出路加以封鎖起來。
李弼在抵達這裡後,也無暇多作休整,當即便開始積極主動的分佈人馬去對這周邊城戍進行攻打。
魏軍前部抵達洛西的訊息,很快也彙報到了如今河洛駐防中心所在的金墉城中。如今的金墉城修築的更加完善,向南沿洛水幾十裡間還分佈有大大小小許多城壘,構成一個非常龐大且完整的防守體系。
洛州刺史暴顯,本是侯景部將,前從侯景叛亂後又歸降,在清河王高嶽的保舉之下得以戴罪立功,因此對於河洛之間的情勢也都非常瞭解。洛州司馬獨孤永業則為齊主高洋提拔委任於此的心腹,本身也是精明幹練。兩人於此配合還算默契,當得聞西魏大軍將要來襲的訊息後,他們便排程人馬兵力以加強防務。
可是隨著作為援軍前鋒的平秦王高歸彥抵達金墉城後,本來尚算和睦的局面便產生了一些分歧。
“賊軍已入新安,何不聚兵擊之?”
當高歸彥見到洛西諸城戍奏報遭襲的軍情、而城中兩名守將都有些不以為意的時候,頓時便心有不滿的提出了自己的異議:“如今賊軍勞師遠來、程序參差,正宜趁其疲敝分頭擊破。今你二人分佈命令、唯知痴守,一旦賊軍群至河洛之間,更將如何防備應戰?”
聽到高歸彥的質疑聲,洛州刺史暴顯也不敢怠慢,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