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他死得太冤……那些加害阿耶的兇手擒拿沒有?我要將這些狗賊碎屍萬段!”
其餘幾名獨孤信的兒子聞言後也都連連點頭,一副咬牙切齒、悲憤至極的模樣,恨不能將兇手宇文覺等生撕活剝了。
“你等全都收聲!國有國法,咱們阿耶是國之大臣,無罪遭戮,縱然要報仇,也應先以國法問罪兇徒。你們姊夫今執掌國事,思慮大體,一定會給家人以公私恰當的處斷。今番歷劫歸來,先將阿耶妥善安葬、周全禮節才是首要,餘事不必先問!”
這時候,妙音也從廳室內行出,立在廊下向著幾名圍著李泰哭號的弟弟喊話說道。
待到幾個小子散開,李泰才又行至娘子面前,看著娘子神情悲慼中帶著幾分憔悴,便溫聲安慰道:“娘子放心吧,諸事已然在控,待過些許章程,大仇必能得報。”
說話間,他扶著娘子走回廳室,妙音則輕聲嘆息道:“阿耶他不聽勸告,以身犯險,致成此禍。事前夫郎已經盡心,事後也唯可仰仗夫郎盡力。妾今又逢身孕,諸弟仍然愚幼不能當事,但因有夫郎處事,妾雖悲傷但也不失保養。
家國事繁,先公後私是理所當然,夫郎行至如今並不容易,量刑處斷而非縱情暴虐,妾能領會夫郎的權衡用心。諸弟若有不通,妾自徐徐教之。夫郎放心處事,不必深以私情為計。”
聽到娘子此言,李泰也頗感欣慰。宇文覺膽大包天,做出放火焚殺獨孤信的惡行,獨孤信諸子同樣也不乏年少輕躁之想,心中憤恨之下說不定已經設想了多少虐殺宇文覺等兇手的手段。
但是從朝廷典刑律法而言,宇文覺等人雖然論罪也是要施以極刑。可如果加以虐殺的話,又失去了明正典刑的意義。所以李泰之前便著員傳信告知娘子,希望娘子能夠理解自己。
“國法雖有尺度,但也絕不以削傷人情為威。丈人此番遭遇著實令人心痛,之後量刑處罰必然也要有所體現!我不只是執政大臣,更是人夫人父,娘子為我哺育孩兒、整頓家事,我當然也要讓娘子心念通達、不要積鬱懷中。”
講到這裡,李泰抬手將獨孤賓招至面前來低聲略作吩咐,獨孤賓聞言後便點頭疾行而出,過了一會兒便又向此間引入一名同樣身著縗麻重孝的年輕人。
年輕人眉眼與獨孤信依稀有些相似,但風采氣度卻相差極多,給人一種拘謹內向、小心翼翼之感。待入別院中來,他便趨行來到李泰面前並作大禮參拜道:“小民獨孤羅叩見唐公!”
這年輕人便是獨孤信遺留在關東的長子獨孤羅,自小便和其他西魏大臣家眷作為人質囚禁在中山。之前李泰藉著河洛大勝之勢與北齊進行談判,其中一個條件就是將這些人質歸還西魏,獨孤羅正是其中一員。
不同於獨孤信其他的兒女生來即養尊處優,多多享受顯赫的家世,像是獨孤善只憑門蔭如今都已經是郡公之爵、驃騎開府,這獨孤羅生來便因其家世而淪為囚徒,多年來都活的戰戰兢兢。李泰已經幾次強調以家人之禮相處即可,但他每次相見都要大禮作拜、不敢失禮。
“這、這便是留在關東的羅仁阿兄?”
妙音當然也沒有見過這位兄長,只是從父親口述中知有此人,當看到獨孤羅入前作拜後,也忍不住有些激動的望著李泰發問道。
李泰聞言後便點點頭,旋即便又對獨孤羅說道:“羅仁不必多禮,今日家人盡歸,所以引你來見。”
“是啊,阿、阿兄快免禮,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咱們阿耶多有念你,若知你今來到……唉,家人雖然並未長處,但血脈情義總是真的。快、快入堂中,我來給你引見親長和弟妹們。”
面對這素昧平生的兄長,妙音多少也是有些尷尬,但很快心情又變得有些激動和喜悅。父親橫死雖然讓她多感悲傷,但見到家中多出一位成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