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侯府裡隨處可見的大紅燈籠將院子照得很亮,五吉順著青花石小路一陣小跑,很快就來到了裴絕的書房。
進了門,五吉就瞧見他家世子手裡拿著一封信,坐在桌案邊一目十行的閱讀著,霍公子和雲三公子一坐一立地呆在他的身旁。
幾人瞧見他進來,都朝他看了過來。
五吉忙稟報道:“回世子,世子夫人她沒有去見任何人,現在已經安歇了。”
聞言,房間裡的三個人全都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雲三捏著自己比女子都要精緻的下巴,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費解地道:“真是奇了,你這新婦不會鬼上身了吧!?”
坐在一旁的霍興業也捏著拳頭,將兩根濃重的眉毛擰到了一起,“子不語怪力亂神,這毒婦一定是在演戲!”
雲三撇了撇嘴,罕見地沒有反駁霍興的話,抱著胳膊,沒有正形地倚在書架邊,同情地看了裴絕一眼。
“哎,要是小爺我沒有看見她將紙條給她二嬸,讓她二嬸交給裴承煥,小爺我還真有可能相信她幡然醒悟了!
你們說她是不是早看出她二嬸要對付她,然後將計就計,幫那人監視阿絕?”
霍興聞言,本就不白的一張臉看起來更黑了,他將大手放在膝蓋上,像是在剋制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意。
“不管她什麼目的,我們的計劃都被她給攪亂了,本來表弟可以借這次機會假死脫身,現在被她攪了局,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這麼好的機會!”
雲三拿著一個銅錢在手裡擺動,“急什麼,那些人盯著侯府這塊肥肉,怎麼可能讓阿絕娶妻生子,再等下次機會便是。”
當手裡的銅錢快掉落時,他飛快將銅錢握在手心中,挑眉道:“我倒是好奇,虞鳳之那女人攔下那碗參湯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霍興冷哼了一聲,輕蔑地道:“定是巧合,她哪有那麼聰明!再說,她從前對錶弟什麼態度誰不知道,她巴不得表弟死了,然後向裴承煥投懷送……”
抱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霍興抬頭看去,正見裴絕將碰倒的燭臺扶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覺得阿絕從洞房出來後,有點心不在焉。
“表弟,你不會真相信那女人是甘心情願的嫁你,捨不得她了吧?你,你可不能糊塗啊!她剛剛還要給裴承煥送信,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轉性,你別忘了她從前是怎麼對你的!”
裴絕抬起清冷的眸子朝霍興看了過來,“我記得,表哥不用總是提醒我回憶過去。”
他只是覺得那女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霍興被裴絕犀利的眼神驚了一下,他和表弟裴絕雖是一起長大,可這麼多年也沒能摸透表弟的脾氣。
他就像是一頭孤狼,連狼群都沒辦法靠他太近。
霍興摸了摸鼻子,訕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擔心你麼,姑姑在庵裡不太好,你父親那幾個妾室沒少讓姑姑吃苦頭,我們動作要快一些了。”
雲三將銅錢收回懷裡,“好啦,我都說今天一定會有變數,這是天意,跟那女人有什麼關係,她還沒有那個本事,能讓阿絕對她不捨!”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阿絕,你也得防著她點,要是被她發現了咱們的事,那我就只能……”
雲三沒說只能怎麼樣,但他揮出的一直手已經將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
聽雲三要將自己的新婚妻子滅口,裴絕的臉色分毫未變,好像那個人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他將手裡的信放在燭火上點燃,望著窗外的明月,低聲道:“不用你們動手,我自會處置!”
……
次日,天空剛泛起魚肚白,丫鬟就在院子裡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