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桂她們仨要是曉得白薇薇這種想法,肯定得氣死,她們現在顧不得白薇薇,最近聽說要舉辦個軍區大院兒文藝聯歡晚會。
要說這大城市的軍區大院兒就是不一樣,各種活動豐富多彩的,為她們這些無聊的軍嫂,格外考慮得多一些。
白薇薇到診所的時候,他們還在忙著看診賣藥,自從上次那件事兒,來她們這裡看病的居民稍微多了一點點。
堂堂軍醫院都誤診,甚至比不上她們這裡一個小診所的醫生。
不少人的思想出現了動搖,轉而跑到診所來尋求庇護。
今天藺婷婷可擔心白薇薇了,她第一天上班,不曉得順不順心呢。
還是季常在一邊安慰著,“你就放一萬個心,她不是池中之物,那種環境適合她,不會有事的。”
白薇薇的確沒得事,她活蹦亂跳地跑到診所來,一來就給了藺婷婷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的小婷婷,我回來了!”
藺婷婷被她抱得面色緋紅,“呵呵,薇薇,你總算回來了。”
白薇薇捏了捏她的臉蛋,“怎麼?想我了?”
藺婷婷搖頭,“我擔心你。”
白薇薇舔了舔嘴,“你還是這麼耿直,哎呀,你放心吧,我沒有事情的,公司的人際關係還沒有廣播臺那種單位複雜呢,總共就幾個人的公司,我那個辦公室就仨人,除了我,一男一女,女的還是個姑娘家,一個勁兒的打聽我婚姻生活,好相處的。”
“那就好。”藺婷婷放下心。
白薇薇感覺她這小冰山還挺暖的,這麼關心自己。
第一天上班就這麼過去了,白薇薇除了被那個老闆嚇到了一丟丟之外,其他都還好。
晚上她抱著兒子躺下床上,把兒子舉得高高的說話,“帥帥啊,媽媽好想爸爸啊!你想不想?想不想?”
“爸爸那個臭石頭,又臭又硬,要是知道媽媽出去工作了,指不定會怎麼說教呢!”
“你要快點長大,保護媽媽才可以呀!”
唸叨完,她抱著兒子進了被窩裡,拉滅了燈,眼角有一滴淚劃落。
情之一字,是最傷人的。
她想他,在每個沒有他的夜晚。
所以,如果他的感情變質了,該是多麼致命的一件事情。
而她,在逐漸擺脫對他的依賴之中,又是如同行走在鋼絲之上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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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朱媽按著診所開門的點兒來診所上工,白薇薇又把兒子送到診所,然後搭公交車去上班。
不知是不是錯覺,車上不知什麼時候上來一個男人,西裝筆挺的,是1982年剛剛流行的那種西裝,樣式幾乎是民國的寬肩長袖,套在身上寬寬大大,不及燕尾服禮服修身。
白薇薇曾經研究過服裝演變,改革開放後八十年年代初期,西服的樣式幾乎是回到新文化運動那個前後的階段。
“潘總,你這是……”
白薇薇有種被人愚弄的氣憤。
她總覺得這人跟當初的陸少東似的,總能出其不意地從某個拐角處冒出來,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我平常上班也坐公交,那輛車是我租的,為了充門面,做生意的人需要一些裝點。”
男人這麼解釋,白薇薇權且相信。
她諒他也不敢有什麼歪心思,八十年代初剛剛改革開放,私人企業根本還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他不會犯蠢到去招惹一個住在軍區大院兒裡,還在京城上過大學,在m城廣播臺工作過的女人。
這樣的來路,背景有多深,他不會不清楚。
“早上好,潘總。”
“早上好,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