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毒梟的身份,一個囚犯的身份,居然又是煙鬼的身份,馬上還是瀕死之人的身份!”
高峰儀字字句句讓潘書峰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你到底想怎麼樣?”
潘書峰整個人宛如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
他幾乎生無可戀,讓白薇薇看到他如今這麼不堪的一面。
“我並不想怎麼樣,實際上,我知道你應該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這個世界上人越是擁有什麼就越是厭惡什麼,你是大毒梟的乾兒子,但是並不代表你就會吸大麻,我要是猜的沒錯,你是中了古墓裡面的機關,傷了身體,不得已吸食大麻來抵禦疼痛。”
高峰儀說每一個字的時候都在審視他臉上的表情,潘書峰逃無可逃,幾乎連否認的機會都沒有。
“不錯!”
“我中了平西王吳三桂墓裡面的毒箭,發作的時候渾身上下骨頭疼得要命,不得不吸食大麻來抵禦疼痛,我並沒有什麼要瞞你的,以前那個叫藺婷婷的女人就查出來過,只不過我求她不要告訴任何人!她給我的止疼藥,我吃完了。現在又開始發作。”
高峰儀聽完,兩條眉毛皺到一起!
這幫女人,都是婦人之仁!
他在醫院審了藺婷婷老半天,她屁都不提一下潘書峰身上有毒傷的事兒。
白薇薇也是,當初明曉得他估計是犯法了,還整天幫他兜著!
潘書峰這叫什麼?
男人中的白蓮花!
噁心!
“你……先不說這個。”高峰儀強迫自己和顏悅色地跟他說話。
他比潘書峰大七歲,是個過來人,什麼都可以忍讓。
“我來不是問你知不知道季常的事情,你既然都不肯告訴她,更加就不會告訴我,我來這裡主要是知會你一聲,我馬上就要帶她回m城,一年半載恐怕是不會再回到深圳,你在這裡要多多保重,有什麼事情儘量跟秦師長講,他是好人,應該會看顧著你。”
高峰儀說完,手伸到他胸前被褥上拉扯了一下,“你是她很重要的朋友,你有事,她會很傷心,我希望你看在她的份兒上,善待你自己一些。”
男人語氣懇切。
聽得潘書峰心潮不平靜起來,“你……”
他想放狠話,可是卻放不出口。
高峰儀不該跟白薇薇一樣對他這麼好,他不接受!
“你不能帶她回m城!”
話到嘴邊,卻成了這樣一句話。
潘書峰眉毛皺作一團。
高峰儀嘗試著安撫他的情緒,“你別急,我會去找藺婷婷,讓她把方子拿出來,軍醫院有人專門給你配藥,很快你就不痛了。”
潘書峰卻甩頭,“你別管我,我不要你管,你不許帶她回m城!”
高峰儀這下假裝聽不明白了,“她家在m城,你也知道,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m城對她有多重要,你應該也感同身受吧?我們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去。”
他話裡話外,全是對白薇薇的好。
潘書峰痛苦得整張臉扭曲起來,“我知道她想家,可是你不能帶她回去……真的不能……”
他真誠起來就像一個最純潔無辜的孩子,高峰儀心思柔軟了一分,僅僅是一分,他不是女人,可他是一個父親!
他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兒女的身影,這個早年失去雙親,掉進命運漩渦的少年。
有那麼一瞬間,高峰儀陷入一種惶恐。
他想起自己多年前被更改的命運,顛沛流離的生涯,然而卻也比不上潘書峰這麼慘絕人寰。
如果有一天高峰儀自己出事了呢?
那麼他跟白薇薇的一雙兒女,他可愛的女兒,和淘氣的兒子,都將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