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寫。再難熬再痛苦也不能寫。
他在騙她。
寫下這封痛苦的分手信,他就會立刻殺了她。因為那不是分手信,那是她的遺書,一封毀掉她和薄靳言愛情的遺書——那才是他要的東西,他很清楚怎樣才能給薄靳言最沉重的打擊,不僅僅是讓她死去。
忍,必須忍。
她還要,活著去見他啊!
毫無疑問,這份沉默、虛弱卻堅定的抗拒,令謝晗的臉色緩緩沉了下來。
冰涼的手,悄無聲息的撫上了她的胳膊,男人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她尚算完好的、玉脂般的一塊面板上,輕輕摩挲著。
“是我做的還不夠嗎?”他輕聲問,“才讓你以為,還可以不聽話?”
平靜,卻冰冷的語氣,令簡瑤的心臟驟然一縮。
他生氣了。
她終於無可避免的激怒了他。
“呵……”他輕笑著,那笑聲越發令她毛骨悚然。而滯留在她面板上的手指,更是緩緩加重了摩挲的力道,帶來隱隱的痛感。
“那我們換一個方式。”他說,“也許這個時候給Simon送一份禮物,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的手沿著她的軀體慢慢滑動,撫過胳膊、撫過脖子和肩膀,最後落在她的背上。
“嗤——”布料破裂的聲音,微涼的空氣,更加深了埋藏在面板深處的鈍痛。
“這裡保持得很漂亮。”他輕聲嘆息,“一點傷口都沒有,跟我向你承諾的一樣。”
簡瑤全身都隨著他指尖的滑動觸碰,開始顫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
傅子遇從昏睡中甦醒,已經是兩天後。又過了一天,才能勉強開口說話。
他依舊躺在重症病房,醫生嚴格控制探望人數和時間。這天剛醒沒多一會兒,簡短的見過了家人,護士卻來告訴他:安巖想見他。
“好。”他虛弱的同意了。
因為他知道,一定跟薄靳言有關。
從他醒來到現在,薄靳言一直沒出現。他也不需要出現,因為現在營救簡瑤,才是最緊要的。
想到簡瑤,傅子遇的心狠狠一疼。
那麼,安巖來找他幹什麼?
午後陽光如薄紗瀰漫,照在極其雪白的床鋪上,有種恍然的不真實感。因為過度失血,傅子遇的臉色始終蒼白如紙,朝床邊的安巖露出個勉力的笑容。
幾天不見,昔日淡漠內斂的清秀小夥子,此刻下巴卻長出了青黑的鬍渣,神色也顯得執拗而凝重。
“他已經把自己關在酒店三天了。”安巖說,“不進不出,不接任何人電話,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麼。”
傅子遇怔住了,嘴唇動了動。
只這簡單的幾句話,就令病房陷入了沉寂。安巖不再多言,傅子遇也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傅子遇才問:“有……簡瑤的……訊息嗎?”
安巖臉色又陰鬱了幾分:“沒有。”
偌大的美國,要找一個失蹤的女孩,談何容易?更何況對方還是犯罪策劃極其精密的高手。
其實薄靳言閉門不出,中美警方都沒有什麼微詞。因為本來能做的畫像都已經全做了,甚至連姓名身份DNA,前期都被薄靳言核實確認。剩下的就是探員們的工作,追蹤通緝到這名罪犯。
“即使是犯罪心理天才,也可能救不回自己的女朋友。”FBI那邊的資深探員這麼說,“我想Simon也許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現在的局面,令安巖的心情也無比的堵。來找傅子遇,是因為他或許是唯一一個,能讓薄靳言從房間走出來的人。
……
“他……不接受。”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