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為何,竟讓出岫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之感。可是眼下,想要見到沈予的迫切心情勝過一切,她並未仔細去想,只客氣地再道:“不耽擱大人辦差了,還請您派人將妾身送去牢內。”
“好。”京畿統領痛快地應下,但沒朝外喊人,而是從幃布內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在出岫面前的桌案上叩了兩下。繼而,一陣“鈴鈴”的聲響傳來,出岫發現,自己頭頂上方有一條長長的線,其上拴著數個鈴鐺,一直通向牢門之外。
她這才明白過來,這間屋子是隔音的,人在裡頭說話,外頭聽不見,唯有透過這種方式來傳遞訊息。
剛弄明白,但聽鐵門的沉沉聲已再次響起,牢頭從外將門開啟,站在外頭候命。
“帶夫人去沈大人的牢房。”京畿統領開口命道,自始至終,他沒有露面。
牢頭領命,再對出岫伸手相請。出岫微微頷首,蓮步輕移走了出去。
直至此時,那長長的幃布才被人從內掀開。所謂的京畿統領緩緩走出,一眼看到外頭的桌案上放著一隻紅包,很厚。
聶沛瀟取出口中的變聲鎖,望著那重新被關上的玄鐵房門,陷入了黯然沉默……
重新走入陰森黯淡的甬道,出岫略有些看不大清。見慣了光明的人,總會不自覺地排斥黑暗,又有幾人能坦然融入其中?
終於走到京畿大牢的最盡頭,那水滴的聲音也漸漸小了起來,出岫輕嘆一聲:“聽不到那水滴聲,倒不習慣了。”
牢頭僵了僵身子,詭異地回道:“滴的不是水。”
出岫立刻打了個寒顫,感到了一絲脆弱的畏懼。所幸此時已到了沈予的牢房之外,牢頭示意獄卒開門,對出岫道:“夫人請進罷。”
“夫人!”竹影也在此時開口,試圖改變她的主意:“您真要進去?”
“回去罷,千萬不要冒險來救我。”此刻的出岫脫了簪,渾身沒有一絲裝飾,而那面容如此寧靜,白衣勝雪。
竹影嗓音之中一片乾澀,幾欲再度開口挽留,怎奈出岫沒有給他機會,轉身走入了牢房之內。
玄鐵牢門從外重新關上,出岫迫切地去尋找沈予的身影。只一眼,瞧見他正半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看不出精神如何,但那下頜處已泛出鬍渣,更添了幾分江湖氣節。
“沈予……”出岫驀地哽咽,忽然邁不開步子。
而聽到這一聲,沈予並未即刻睜眼,先是蹙眉恍惚了一下,才循聲看來。
“晗初!”他倏然起身,以為產生了幻覺,目光之中滿是難以置信,又立刻迸發出驚喜與思念:“你怎麼來了?”
“我來陪你。”出岫踉蹌著撲入沈予懷中,再難遏制心潮澎湃。她狠狠攬住他寬闊的雙肩,埋首低泣:“什麼都別問,我來陪你了……”
多少年的等待,更使這一句顯得尤為彌足珍貴。沈予會錯了意,只緊緊回抱出岫的腰身,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俯首吻上她的耳垂:“能在死前再見你一面,我也……無憾了。”
“不,我決定了,我陪你一起死。”出岫雖啜泣著,可那聲音異常堅定。
沈予聞言大驚:“晗初!你……”
出岫抬手覆在他的薄唇之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別勸我。我錯過與侯爺同生共死,不能再錯過你了……”
沈予無比憐愛地撫上她的面頰,注視良久才道:“我真不知是該哭該笑。”
“該笑。咱們都該笑。”出岫抹去眼角殘淚,綻放出一抹楚楚笑意:“再也不會分開了,一定是該笑的。”
“可我明日便要行刑……”沈予試圖解釋。
“我知道。”出岫連連點頭:“我會陪你。”
“晗初……”沈予再次將她抱緊,嗅著那髮香,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