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孟輝聞言沉吟片刻,回道:“我與雲氏沒有交情,貿貿然前去不大合適,但我會轉告房州駐軍。”
沈予暗道孟輝為人謹慎,但對方能做到這一步,已算難得,他順勢謝道:“多謝孟將軍。我現在要去嵐山緝拿明氏餘孽,孟將軍可願隨行?”
孟輝立刻蹙眉:“侯爺還是快隨我回京罷,您雖是雲氏的姑爺,但也不該如此莽撞。雲氏暗衛遍佈天下,區區明璋是以卵擊石。”
沈予又如何不知這個道理?但他容不得出岫有一丁點兒危險,更何況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已不止是為了出岫,更是為整個雲氏,為他自己,必須剷除明璋了!
想到此處,沈予便下了一劑狠藥:“孟將軍帶兵多年,職位一直不高不低,難道不想立下一樁功勞?您就算捉了我又能如何?但若是識破明璋的詭計,將他捉拿歸案,才是大功一件。”
果然,孟輝聞言有所心動。他帶兵多年,職位一直不上不下,說到底就是因為太過謹慎,處處小心沒有膽量。但是……沈予的話能信嗎?自己會不會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孟將軍放心,我出仕志不在此,也早有辭官之意。這一次抗旨不遵已成事實,再多功勞也沒用。”沈予再勸:“您大可隨我一同上山,等捉到明璋之後,我自然束手就擒,隨你回京。”
其實孟輝很怕嵐山是個陷阱,也擔心沈予會藉機逃跑,可想了又想,對“功勞”二字的渴盼到底佔了上風,尤其沈予還是雲氏的姑爺、誠王的好友,也未必就會被天授帝治罪。
想到此處,孟輝狠狠一咬牙:“好,我隨侯爺上山。”
言罷他揮手招來兩名士兵,吩咐他們去給房州駐軍帶話,一切交代完畢之後,便與沈予一道往嵐山而去。
孟輝與沈予並肩而馳,前者慎重地道:“今次我完全是信任侯爺的人品,還望侯爺莫讓我失望。”
沈予唇畔勾笑,坦蕩蕩回道:“孟將軍放心。今次您能高抬貴手,又肯隨我上山,大恩大德我銘記於心。”
“就怕山上有埋伏,我這二百人馬不夠用。”孟輝很是擔心。
“您不是派人知會了房州駐軍嗎?難不成明璋還能帶千軍萬馬過來?”沈予提到“明璋”這名字,臉色一凜,揚鞭策馬加緊趕路。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山腳下,整座嵐山卻是出奇得平靜,甚至近乎詭異。沈予與孟輝四處觀察一番,心中甚是疑惑。
“此處地勢平坦,樹木也不高,看著不像是有埋伏。”孟輝騎在馬上,最先說道。
沈予“嗯”了一聲:“這本就是明璋的接頭地點,知道的人必定不多。”
話到此處,清意也打馬趕了上來,對沈予道:“侯爺,我先上山探探情況。”
“我隨你一起。”沈予心中到底不放心,轉而對孟輝問道:“孟將軍是否帶了咱們軍中的訊號彈?”
“帶了。”孟輝隨手掏出一個,遞給沈予。這是從前天授帝領兵時,親自研發的一種彈藥,並無任何殺傷力,但勝在聲音悠揚,煙霧渺遠,數十里之外皆能聽到看到。
“我與清意上山探探情況,倘若有任何異動,咱們以這彈藥為準。”沈予將訊號彈收好,下馬與清意拾階而上,往從前的嵐山寺舊址走去。
臺階千百,步伐沉沉,兩人皆是提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唯恐有什麼突發之事。
五月的山風熱浪奔襲,又是頂著烈日上山,不多時便教兩人大汗淋漓。
沈予和清意一直走到嵐山寺的寺門口,依舊不見任何動靜,四下除了一片廢墟之外,沒有任何人影。
從前的大雄寶殿、藏經樓閣全部成了石頭堆兒,各種神佛石像歪七扭八倒了一片,俱是殘破不堪。唯有遠處一座寶塔還剩下半截,六到十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