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可有此事?”
“你話多了!”淺韻瞥了她一眼,端著方才洗臉的水盆走到屋子前,“譁”的一聲潑向院子裡。如今她是三等丫鬟,與人共住一屋,而灼顏還享受著夏嫣然生前的待遇,是一等丫鬟。只不過,如今出岫不使喚她,她也樂得自在。
灼顏發現每次提起雲辭,淺韻都是面色不善,心中遂更加篤定自己揣測,道:“姐姐莫怪我多話……出岫自始自終都是沾了我家小姐的光,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懷上身孕,竟被太夫人做主扶正!別說姐姐你氣不過,我也替我家小姐氣不過呢!”
淺韻聞言並未附和,只抿唇道:“妄議主子,可是要被打入刑堂的。”
灼顏撇了撇嘴:“眼下就你我二人,姐姐怕什麼?那狐媚子女人敢做出來,還怕別人說麼?侯爺在世時,她分明已是失了寵,如今又哪裡冒出來的身孕?也不知是和誰懷的野種,妄圖謀奪雲氏家業!”
“灼顏,你夠了!”淺韻冷著臉呵斥:“若再多說一句,你就出去!”
“姐姐難道甘心麼?以你這等姿容,委屈在知言軒做個三等丫鬟?你從前可是太夫人和侯爺身邊兒最得臉的!”
灼顏似無知無畏,並不聽淺韻的話,偏要說道:“我同姐姐從前不大相熟,但如今也瞧出了姐姐的人品。以你這般,又豈會在湯藥裡下毒害人?分明是出岫存心報復你,先將你從刑堂裡放出來,給個甜頭,再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話到此處,灼顏又冷笑一聲,涼涼續道:“謀害侯爺的遺腹子,這罪名可是不小呵!一次不成還會有兩次三次,姐姐難道要永遠處於被動之中,受制於她?”
淺韻從前不知,原來灼顏如此牙尖嘴利。明知這是挑撥,她也不想回應,只道:“夫人已將我從刑堂裡放出來,也沒有再追究,你別說了。”
“事到如今,你還叫她‘夫人’?她是哪門子的夫人?”灼顏頗有些憤恨不平,聲音也不禁高了起來。她瞧了瞧窗子外頭,又起身將門關死,咬牙道:“出岫的孩子不是沒掉麼?你的罪名也沒坐實,只怕是逃得過初一,也逃不過十五。”
淺韻已不知該說些什麼,唯有抿唇不語。
灼顏見她神色似有動搖,忙道:“姐姐你不想嫁竹影,那這府裡的下人,你必定也都瞧不上了。”
話到此處,淺韻眉間劃過一絲黯然,再也忍不住哽咽道:“我侍奉侯爺多年,如今又有誰還能比得上他?”說著已要垂下淚來。
灼顏附和著輕嘆:“是啊!既然無法跟著所愛之人,姐姐為何還要屈居人下,遭受這不白之辱?”
屈居人下?淺韻這才發覺自己小瞧了灼顏的心思,不禁疑惑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無論如何,在這雲府之中,倘若做不了正正經經的主子,也要做上半個主子!”灼顏說著說著已壓低了聲音:“姐姐若信我,今夜便與我一同去個地方。”
她邊說邊將一個紙條塞入淺韻手中,悄聲叮囑道:“為免惹人起疑,我不能久留,今夜咱們便在此處相見,我保管不教姐姐失望。”
第84章:心淡如水淺不爭
淺韻接過紙條,草草掃了一眼,沒有言語。灼顏似有深意地一笑,又替她將緊閉的門窗都推開透氣,才告辭離去。
灼顏走後,淺韻將紙條收入袖中,透過窗戶瞧了瞧天色,便起身前往伙房。她沒有忘記,如今自己只是個三等的燒火丫鬟。
伙房裡油煙熏天,燥氣逼人,淺韻劈了柴,抱在懷中逐根逐根往爐灶裡扔,這差事雖已做了四十餘日,可她還是覺得有些吃力。但吃力歸吃力,她不會出聲叫苦,更不會平白求人相助。
好不容易燒完柴,淺韻將袖中的紙條取出,最後看了一遍,揮手扔進爐灶之中。幽蘭橘紅的火舌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