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忘記一般。他張口想了半晌,最後只誠誠懇懇說上一句:“我錯了。”
“殿下錯在何處?”出岫盈盈笑問。
聶沛瀟削薄的唇緊緊抿著,一副鄭重神色,唯恐錯過此次機會:“我不該答應雲想容,對你耍手段。”
出岫輕輕搖了搖頭:“不,您是不該強求。”她垂眸刻意不看聶沛瀟,只怕被那滾燙的目光所燒灼:“妾身感念殿下抬愛,可緣分之事不能強求,九年前錯過即是錯過,再也無法回頭。”
“為何不能回頭?”聶沛瀟蹙眉,不甘心地追問:“雲辭去世,沈予另娶,為何不能給我個機會?我反倒認為如今時機剛好成熟,九年前你我身份雲泥之別,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九年後我們……”
“我們更不會有好結果。”出岫打斷他的話:“殿下何苦咄咄相逼?您還不明白嗎?妾身若想拆穿您,在檀株城便當場拆穿了……妾身沒有戳破,是感念這一場知音之遇。”
“既是知音,就該心意相通。”聶沛瀟認真看著出岫,不願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要怎樣你才願意原諒我?”
“沒有仇怨,何來原諒?”出岫輕聲回道:“殿下別再執著了,您這年紀早該開枝散葉,切莫讓葉太后和聖上擔憂。”
“你明知我已散盡府中姬妾,你……”聶沛瀟亟亟道:“這誠王妃的位置,我從沒考慮過別人。”
“妾身是雲氏的媳婦。”說到此處,出岫忽然發現,即便沒有此次綁架事件,她也不能再和沈予遠走高飛。否則,聶沛瀟與沈予的這段友誼便會難以為繼,他也會因此遷怒雲氏。
更何況,她真得累了,太累了!無心再愛。
有一種心痛之感倏爾侵襲,彷彿是一把利刃猝然沒入,瞬間將她的心切得支離破碎。出岫勉強笑了笑,嘆道:“殿下大約還不曉得,自先夫離世之後,妾身最痛恨被人欺騙。”
“雲辭騙過你?”聶沛瀟忽然想起夏錦程其人,便也因此想起來夏嫣然,於是他誤解了出岫的意思,連忙表明心跡:“我和雲辭不一樣,我不會騙你另娶。出岫,再給我一次機會,不欺騙,不傷害,我會比他做得更好。”
不欺騙,不傷害,他比雲辭做得更好?不!沒有人能及得上雲辭,絕沒有!聶沛瀟的這句話終於惹怒出岫,她冷冽的目光射向他,一字一句、毫不客氣地道:“無人能替代先夫,殿下不夠資格。”
言罷,她再也不顧禮數拂袖而去。
聶沛瀟見狀趕忙追上,從後頭一把拽住她的左臂:“為何我每次提及雲辭,你都這麼惱我?事到如今你還忘不了他?他對你……”
“逝者已矣,請您慎言。”聶沛瀟已不是第一次出言否定雲辭了,很久以前,他初向出岫表白時,便曾拿雲辭來做過對比。言語之間雖不至侮辱,但絕不是褒讚。
此時此刻,出岫只覺得一陣憤怒,更不欲多做半分解釋,冷冷回道:“先夫待妾身如何,殿下永不會知道。請您放手!”
聶沛瀟聞言不僅不放,反而將手攥得更緊,生生捏痛了出岫的手臂。他的眼底藏匿著諸多情緒,那不甘之色猶如金戈鐵馬,沒人能夠忽略:“為何沈予可以,我就不行?”
聽聞此言,出岫悽然地笑了笑,神色絕美宛如一朵白芍,暗香浮動令人憐惜。可偏偏,芍藥的別名叫做“將離”,這也註定了出岫這朵白芍的結局——轉身、告別、永不再見。
“沈予不行,你也不行。”短短八個字,同時否決了兩個男人的努力與真心,也斷絕了所有的可能性。出岫斬釘截鐵,不容再問:“殿下既然如此無禮,那以後妾身唯有避而不見。”
聞言,聶沛瀟的臉色霎時蒼白到了極點,“撕”的一聲,他竟然控制不住力道,將出岫的左袖硬生生扯下一塊!
這一舉動簡直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