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待地看向竹影,神色之中是隱隱的驚喜。

竹影立時明白主子的意思,連忙推著他進屋,剛在屋內站穩腳跟,卻聽雲辭忽然命道:“你出去!快!”

竹影一愣,瞥見屏風上搭著的女子衣衫,有些恍然,連忙眼觀鼻、鼻觀心地退出門外。

雲辭自行滑著輪椅來到出岫榻前,但見她兩截皓腕露在薄衾外頭,香肩也隱隱顯露,玉頸上繫著的肩帶清晰可見。那盈白的雪肌因燒熱而泛紅,見者堪憐。

是了,要為她擦拭身子,必是要解開衣衫的,倒是他關心則亂,唐突了。

在雲辭心裡,已將自己當成醫者,是以此刻,他並不覺得應當迴避。但竹影不同。

雲辭俯身靠近出岫,試圖得到她的回應:“出岫,能聽見嗎?”

榻上的女子猶自緊閉雙眸,長睫在眼簾下映出一片小小陰影,顯得楚楚動人。雲辭見得不到回應,也不氣餒,這般問了三遍,忽然聽到一聲細弱蚊蠅的“嗯”。

只這一個字,在雲辭心中已猶如天籟!他未曾想到,這一場來勢洶洶的時疫,竟是令出岫開了嗓,能開口說話了!雲辭只感到心中安慰些許,不禁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既能開口出聲,這時疫也定能扛過住。”

他不停地對她說話,感受著她逐漸降下溫度的肌膚,心中的期待一刻強過一刻。他的眼神在她面容之上流連不去,忽然,眼風掃到了她雙臂之上的疤痕。

一道一道遍佈雙臂,細密而深刻,彷彿是被尖銳的利器所劃傷。雲辭久病成醫,已能分辨出這些傷痕存在多久,再細推時間,心中也猜出個大概。

他輕輕撫摸那些疤痕,只覺每一寸痕跡也同時烙印在自己心底,疼痛不已。

很想對她再說些什麼,可縱然千句萬句,此時此刻竟都被這些疤痕盡數擋了回去。

雲辭兀自心疼地嗟嘆,卻聽竹影在門外忽然稟道:“主子!慕王府派人傳話,道是流民之中已有人尋到治療時疫的法子,他正派人去取了!”

“你說什麼!”雲辭又驚又喜,已顧不得腿疾,忽然站起身來,朝著門外道:“方子拿到先讓我瞧瞧,不要盲目配藥!”

“屬下明白。”竹影的話語也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喜悅。

雲辭俯身看著榻上的出岫,深知這一次他欠了慕王一個天大的人情。雲氏向來講求明哲保身,雖然根植於房州,可對待南北兩國一直不偏不倚,也不輕易表態。

可這一次……雲辭不知慕王以後會索取什麼作為回報。但這個人情,他欠得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

對於流民而言,這一場瘟疫鬧得許多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猶如魔咒;

對於慕王而言,這一場瘟疫來勢洶洶、驚動皇城,是他封王以來所面臨的最大考驗;

對於雲氏而言,這一場瘟疫闔族處變不驚、樂善好施,“雲氏”二字更得民心;

但對於出岫而言,這一場瘟疫,不過是她綿長的一個夢境,一覺醒來,前塵盡忘。

若非雲辭雙目赤紅的擔憂,若非竹影不可掩飾的倦色,她尚且不知,自己竟是經歷了一場可怕的生死之役,險些喪命。

靠在榻上,由雲辭親自喂藥的滋味,實在令出岫受寵若驚。她拘束地喝下這碗藥,等了半晌,雲辭也沒有離去的意思,於是她只得在他掌心裡寫道:“我想沐浴。”

雲辭看了一眼掌心,淡淡問道:“什麼?我沒瞧見。”

出岫大感無奈,再次拉過他的手寫道:“沐浴。”

雲辭難得地挑了挑眉,看向出岫:“你還是做口型罷,寫字我當真看不懂。”

出岫也不知雲辭是否是故意的,只得朱唇微翕著再道:“沐浴。”

“長久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