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到他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那黑衣人關了我幾天,期間還問了我有關洺山古玉的事情,問是誰讓我把訊息傳出的。當時黑衣人的表情太可怕了,就這般直勾勾地盯著我,手裡還握著彎刀,刀柄上還有鑲嵌了一顆紅寶石!彷彿我不說話就要割斷我的喉嚨!”
崔錦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霍地,阿宇跪了下來,他痛哭流涕地道:“大姑娘,是阿宇對不住你。黑衣人嚴刑逼供,我雖什麼都沒有說,但黑衣人狡猾之極,套出了我的供詞。阿宇對不住大姑娘,甘願受罰。大姑娘,您懲罰阿宇吧。”
阿宇使勁地磕頭。
他磕的力度不小,地上很快便沁出了鮮血。
此時,崔錦開口了。
“此事錯不在你,你起來吧。”
阿宇又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從地上爬起。他低垂著眼睛,面上滿是愧疚之色。崔錦打量著他,又說道:“你可知捉你的是什麼人?”
阿宇說:“似乎就是那一位從燕陽城來的貴人。”
崔錦道:“你回去歇息吧。”
他忐忑地抬頭:“那……”
她含笑道:“我說了,此事錯不在你,再說你並沒有供出我,我不怪你。何況此事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你無需自責,回去養傷吧。以後若有差事,我自會喚元叟尋你。”
阿宇鬆了口氣。
“多謝大姑娘!”
。
阿宇離去後,元叟關了後門。
他轉身一看,只見崔錦眉頭輕擰,不知在想些什麼。老爺已經放了話,無論大姑娘要做什麼都要依照她所說的去做。此話即是表明,以後這個家便是由大姑娘做主了。
元叟退到一邊,也不出聲。
半晌,崔錦鬆開輕擰的眉頭,低聲吩咐道:“阿叟,你這幾日悄悄地跟著阿宇,他做什麼,見什麼人,吃什麼都要盯著。”
元叟應了一聲。
崔錦又叮囑道:“切莫讓阿宇發現。”
元叟好奇地問:“大姑娘是在懷疑阿宇?”
崔錦信得過元叟,是以也不曾隱瞞,她說道:“試問阿叟,倘若你被嚴刑拷打,在你知道自己很可能會因此而喪命的前提之下,你可會去注意刑具上有何紋案?又可會去注意行刑之人的神態?”
元叟恍然大悟。
崔錦微笑道:“阿宇錯在說得太多了,不是我不信他,而是他不能讓我信任他。”
元叟拍胸口道:“老奴明白了,阿宇竟敢背叛大姑娘,老奴一定會好好跟著他,收集證據!定不會辜負大姑娘的信任。”
兩日後,元叟稟報道:“回稟大姑娘,阿宇第一日留在家中,正午時分去了一趟食肆,買了一隻燒雞。今天的正午時分,他也一樣買了一隻燒雞,路過酒肆時還買了一壺花雕,期間並沒有見任何人。”
崔錦頷首。
“我知道了。”
。
趙府。
燕陽城的貴人來了之後,便住在趙府新闢的院落中。至今知道燕陽城來的貴人是當今巫子的人屈指可數,甚至連趙知府也是連蒙帶猜的,如今還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
貴人來了之後,也不曾露面。
他費盡心思辦的洗塵宴,貴人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便取消了。趙慶壓根兒摸不準貴人的目的,原想著趙平入了貴人的眼,可以好好巴結巴結,如今倒是好了,一轉眼把貴人給得罪了,還令貴人發出這樣的狠話。
趙慶思來想去遣人去問了明州太守。
明州太守只有一句回話。
貴人乃貴中之貴,好生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