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狀告鄧知縣草菅人命、屈打成招、蓄意枉法,以及劉推官包庇縣衙,同樣枉法!”
邢巡按暗自惱怒,只覺得林泰來實在太不識好歹!
你林泰來以民告官,能給你翻案平反,就已經是老爺們的莫大恩典了,你還想怎樣?
難不成,還要老爺們反過來給你磕倆頭?
於是邢巡按抬高了語氣,喝道:“林泰來!本官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得寸進尺!”
林泰來十分不解,反問道:“在下已經十分收斂,所求並不過分,何來得寸進尺之說?”
邢巡按毫不客氣的說:“你還不過分?已經幫你平反了,你還想怎樣?
縣衙府衙只是無心之失而已,本官自會彈劾小懲,而你卻想上綱上線,強行論罪!”
在邢巡按心裡,幫林泰來翻案平反,就已經是不偏不倚的公正了。
除此之外,再多幫林泰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也不會有更多好處;相反,維護縣衙、府衙所能得到的更多。
林泰來長嘆道:“在下剛才在外面牆壁上寫了一首詩。
碧血長埋文字獄,丹山伐盡鳳凰枝。吟罷低眉無寫處,流波萬里照征衣。”
文字獄?這三個字有點刺耳,讓邢巡按皺起了眉頭。
林泰來又繼續說:“因為文學之事惹了那文壇盟主,就遭到構陷汙衊,這不是文字獄又是什麼!
昨天我還看到,府衙複審時,文壇的王老盟主也去了府衙!
我也不曾想到,生平喜歡吟詩作詞,還能惹出這樣的禍端!
我原本不解何為文字獄!今日始知矣!
我原本以為,我大明言路暢通,今日始知並非如此!”
邢巡按聽不下去了,斥道:“真是一派胡言妄語!無憑無據也敢攀誣王老前輩!”
林泰來反問道:“縣衙判我杖一百、流三千的時候,可曾有憑有據?
公道自在人心,老盟主做了什麼,不是蠢豬都能猜得到!
你們管得了我說什麼寫什麼,你們還能管得了蘇州城百姓們怎麼想的?”
然後又說:“在下還有一首詩,感慨這幾日的遭遇,也寫在外面牆壁上了!
三春文字獄,今日又南冠。無限山河淚,誰言天地寬。
已知泉路近,欲別故鄉難。毅魄歸來日,靈旗空際看。”
聽到林泰來口口不離文字獄,邢巡按再次忍無可忍的說:“你不要太過分!”
對文壇來說,最忌諱的名聲就是文字獄了。
而邢巡按是當今文壇既得利益者,新五子的候選人,必須要維護王老盟主的體面。
林泰來答話說:“在下只是想證明,與控訴老盟主文字獄比起來,只是反告鄧知縣枉法並不過分。
沒想到,巡按老爺還是認為在下過分!
既然如此,就讓巡按老爺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