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衣褲,也留置少許放在櫥櫃裡,至於貼心或珍貴的身外物,全喬遷到新居去了。
午休時,一摟管店的老阿伯偶爾會上樓打個盹兒,因此室內得以維持基本程度的潔淨。
“浴室在走道底端,你可以淋個浴、刮刮鬍子,我想弄點爆米花解饞。”她頗有當家主人之風,盡責地招呼好客人。“待會兒我會把老爸的T恤和短褲拿給你,雖然不合身,勉強將就一下應該無所謂。”
“為什麼我有種感覺,妳彷佛認為我陪妳耗在這裡是理所當然的?”他雙手盤胸,唇上斜撇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看起來有五分的居心不良,加上三分的詭異,再貼以兩成的妖譎邪魅。
十坪的客廳空間應該不算小,可是被他一夫當關地轟立在正中央,惡魔似的黑影籠罩著方圓一公尺的範圍,現場立刻營造出無比的壓迫感。
“啊?沒有呀!”她趕緊陪笑,嘻嘻地推著他進浴室。“我打從心底感激老天爺安排你陪我度過無聊的月夜,所以希望你有如待在自個兒家中一樣的舒服,其它一點別意也沒有。”
袁克殊溫和地笑了笑,被她請進浴室內。綻露的白牙襯著暗沉沉的氣息,全然肖似吸血鬼即將出閘之前的準備動作。
四季豆若以為她能將自己“孤立”在她的地盤上,進行盤查之實,那就隨她去吧!
稍後他自然可以教會她一件事--有他相伴的良宵,通常很難“無聊”得起來。
※※※
繞珍終於明瞭心理學上為何會有竊盜成癖的病例,因為,躡手躡腳的刺激感確實容易使人上癮。
嘩啦啦的蓮蓬水聲暗示某人打算來一招美男出浴,不過那也是三十分鐘後的事情,因此她仍然有充足的時間可資利用。
她搬來兩本陳舊的相簿做為障眼法,然後,踮著腳丫子摸向浴室門邊的衣物簍,黑桃王子褪下來的行裝全在裡頭。
手拎起長褲掏呀掏……
嘿!有了!
貝利皮夾順利落入掌握中。
女飛賊迫不及待地潛回掩飾現場,開始翻閱敵人的隨身機密。
她首先注意到,一般人習慣隨身擺放親朋好友的玉照,在他的皮夾裡卻半張也沒有。不過這也難怪,殭屍或撒旦一族是六親不認的。
臺幣現鈔也不多,真的不多!區區幾張蔣中正人頭像和孫中山遺照而已,摺合下來“才”三萬兩千塊,簡直“窮困”斃了。
然後是一堆塑膠卡片--誰都知道塑膠材質的物品最低廉庸價,無論製造成什麼用途,因此她一點都不覺得希罕。即使這四張塑膠卡片塗成仿金的亮黃色,角落打上“VISA”和“MASTER”的字樣,背後有一條計算機磁軌。
“媽的,你有錢就跩呀!”她很不是滋味。
不過那一疊名片可能派得上用處。她精神一振,開始過濾超過二十張的小卡堆。
大多數的名片印刷著英文姓名和頭銜,而且公司名稱以玩具業為主,有些是總經理,有些是協理,顯然黑桃王子確實在歐洲胡混了一段時日。比較可恥的是,其中居然還找不到低於主任頭銜的名片,難怪他派頭這麼高傲。
“KeithYuan”,一小疊淺灰色底調的薄名片吸引她的視線,總數約莫四、五張。
KeithYuan!克殊……袁,嗯!發音肖似,看來這就是他的專用名片。
名片上僅列出一間英國公司的名稱、地址、電話,以及他的姓名,並未明示持有人的職稱或頭銜。
“沒收。”她私自扣押一張名片。明兒個去學校打聽清楚,或許有人聽過這間公司的名頭。
皮夾內的資訊被一一翻遍,卻匱乏任何直接有用的訊息,那堆名片除了公司電話之外,別無其它,即使她偷摸回家也沒啥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