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你汲汲所求?何必在此虛偽地故作哀歌!如喪家犬一樣地流離逃亡,無家可歸,根本就是你無法想象的痛苦……”
“也許是我總想著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肋生雙翼從這自築起的高牆裡飛出去?蕭家世居的燕州,我已經沒有半點印象,不知道一路向北,會不會迷了路?”
依稀恍惚之中,脫下一身華服的嬌美女子對著一片空寂的黑暗微笑自語,如同曉得在暗夜裡自有人在靜聽。
她的樣子?
簡懷緊斂起的眸子定在了蕭泓的臉上。
他看得清,正朝他走來的並非故人,而是個面容俊美的男子。眉目依稀相若,年輕人漸漸成熟的輪廓稜角卻添了幾分陽剛之氣。
只是簡懷有些挪不眼。
同樣的白衣相襯,眼前人黑髮下藏著的肌膚透著陽光的金麥,不是最後記憶中盡失了血色的慘白,讓他莫名地在心中多了些偎貼。
被個武力驚人的老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實在算不得好事,但也可能正是因此,自己才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離他不過一丈的距離。
“站住!”,一聲暴喝象是炸雷一樣響在了蕭泓的耳際。
光著的腳底板一下子粘在了在暖陽照射下依舊透著沁心涼的磚上。
害怕的人現在是他!蕭泓打量了簡懷正舉起左手和手中正攢著的哨箭,勾起嘴角溫和一笑,滿面霽睛。
“穆英!我回來了!”,一聲仿若從心底深處翻起的長嘆從蕭泓的唇間逸出,借聲移位,他又向前挪了半尺。
“你……你是誰?”,簡懷的紅臉更紅,血充上腦,光頭上也似暈了層丹色。
“穆英,你難道想讓人把建章宮夕陽樓也一併燒了嗎?”。繼續向前跨了一步的蕭泓對著面前明顯情緒有些失控的老者穩當伸出了一隻右手,指尖所向討要的正是他已肖想了許久的哨箭。
“你是誰!是誰!”,簡懷的怒吼聲更急了,憤然站起身,象是隻齧人的兇獸一般,象是要就手將手中青鋒直插進眼前鬼怪的胸膛。
蕭泓抿緊雙唇側身讓過劍鋒。雙手抓住了簡懷的雙肩,暗較了氣力卻無法撼動半分,反倒被彈開了半尺。
迅速划過來的劍刃堪堪地從他背後過,一綹長髮吹刃而斷,被劃破的白衣滲出一道血紅。
終究還是無法力勝!原本心底排斥運用父親密教的殺手鐧,但最終還是不得不用。
險險躲了簡懷幾招,蕭泓滿頭帶汗格住了象是發瘋的老者雙臂,大聲道:“簡懷簡穆英!永德七年,八月初三。建章宮!”
原本要狠拍在蕭泓胸肋的手掌顫巍巍地收住了些力道,簡懷的身形猛然一頓。
長吐口氣的蕭泓單掌劈向簡懷手腕,繼續道:“鴻!我是二十年前的脫困之鴻,我回來了!”
一把煙火哨箭頹然墜地,才剛下沉數分,折下身的蕭泓立時抄箭在手。
“回來?”,呆立在皇極門前的簡懷突然一下子鬥志全無,望著揣走哨箭後又從他手裡搶過佩劍的年輕男人。雙眼茫然。
“是!我回來了,我要回到原本就屬於我的地方。拿走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戲演到一定份上,詞也就變得順溜了。原本暗想偷工減料的蕭泓順嘴就上了蕭睿囑他要記牢的全套,一隻年輕而又健壯的手臂也順勢搭在簡懷的肩上。
見事態已如期地急轉而下,本就在側旁待命的一輛馬車趕到了金明橋旁。
半賴半拖,蕭泓扯著呆呆傻傻的簡懷上了車。
車輪方動,一隊披掛整齊的甲兵象是提前操習過一般。從皇極門兩側衝出,按矩分點,密密地守住了那段剛才唱得熱鬧也打得熱鬧的空地。
遠遠地,御街的另一頭,已駐停等待了一會兒的王駕金輦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