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巫蠱之事當朝稟呈。弄得皇上是不得不辦,遂當堂將此事交由以公正著名的洛陽令董宣董大人。如今此事由董大人全權調查,不過皇上還是要奴才趕緊來稟報公主殿下。”
其實他一個宮人也不知道區區一個木頭人偶怎麼讓皇上那麼緊張,居然還要他秘密知會公主殿下,以做萬全準備。
準備什麼呢?
他好奇地望向湖陽公主,她故作無謂地笑笑,“你先回去吧!就回稟皇上,說我知道了。”
陸公公欣然回宮,他前腳出門,湖陽的愁就爬上眉梢。繁錦從未見過公主這副愁苦的模樣,更為疑惑,“公主,不就是一個小木頭人偶嘛!很嚴重嗎?為什麼皇上要派陸公公前來知會你,你又為什麼這般愁悶呢?”
“那不是一般的木頭偶人,這是一種巫術,有人認為命巫師祠祭或以桐木偶人埋於地下,詛咒所怨者,被詛咒者即有災難——這就叫巫蠱之術,此次皇后娘娘中的就是桐木人偶。”
繁錦嬉笑,“不過是一個小人,難道針扎這個小人,真人也會感到疼?”
湖陽搖頭,“你不懂,巫蠱之事可大可小。”這話說來就長了,湖陽慢慢道給她聽,“若是不信,巫蠱之事便如同兒戲。可如果真的深信不已,且追究起來,那就糟糕了。”
繁錦不懂,“咱們退一萬步說,即便真是陰貴人做了那個小木偶,即便皇后娘娘真的要藉此事懲罰陰貴人,頂多責罵幾句便是了。”
“責罵?只怕株連九族都難說啊!”
株連九族?繁錦聽著就頭暈,“公主,你在說笑吧?”
“說笑?”湖陽默默地搖了搖頭,“宮闈之事從來就沒有說笑二字。”
她要讓繁錦知道此事的厲害,好先做完全準備——
“漢武帝徵和二年,當時京城巫蠱之術十分盛行。人們製作木頭人,在上面刻上冤家的姓名,然後再放到地下或者放在房子裡,日夜詛咒。據說,這樣詛咒下去,就可以讓對方遭殃,自己得福。這種巫蠱術後來傳進了皇宮,那些怨恨皇帝、皇后和其他人的美人、宮女,也紛紛埋藏木頭人,偷偷地詛咒起來。
“漢武帝對這一套非常迷信,史書記載,一日,武帝夢見幾千個手持棍棒的木頭人朝他打來,把他給嚇醒了。他認為有人在詛咒他,立即派了當時的寵臣江充去追查。
“江充找了不少心腹,到處挖掘木頭人,並且還用燒紅了的鐵器鉗人、烙人,強迫人們招供。不管是誰,只要被他扣上‘詛咒皇帝’的罪名就不能活命。沒過多少日子,他就誅殺了好幾萬人。”
“好幾萬人?”繁錦聽著就快嚇斷了魂。
“還不止這些呢!更可怕的還在後頭。”
湖陽長長一嘆——
“在這場慘案中,丞相公孫賀一家,還有武帝和衛皇后所生的女兒陽石公主、諸邑公主都被武帝斬殺了。江充見武帝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了毒手,就更加放心大膽地幹起來。他讓巫師對武帝說‘皇宮裡有人詛咒皇上,蠱氣很重,若不把那些木頭人挖出來,皇上的病就好不了。’
“武帝委派江充帶著一大批人到皇宮裡來發掘木頭人,他們一直搜查到衛皇后和太子劉據的住室,屋裡屋外都給掘遍了,都沒找到一塊木頭。為了陷害太子劉據,江充趁別人不注意,把事先準備好的木頭人拿出來,大肆宣揚說:‘在太子宮裡挖掘出來的木頭人最多,還發現了太子書寫的帛書,上面寫著詛咒皇上的話。’”
繁錦被嚇到了,“難道皇上寧可相信一個臣子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不可能的!”
“所以才說,宮闈之事從來就沒有玩笑。”
湖陽平日裡不敢錯走一步、錯說一句,便是少時聽多了父親所說的那些後宮慘聞。
“太子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