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交代吧!他揚著下巴示意董宣,“去,給公主賠情去。”
董宣還不買這賬呢!當著湖陽公主的面挺著脖子道:“臣無錯,為何要賠情?臣情願領死,也決不賠情!”
這不是不賣公主面子了,這是連他這個皇上的面子都沒放在眼裡。皇上向宮人們打了個手勢,“給朕按住他的脖子,讓他給公主叩頭。”
好一個董宣,竟用雙手撐地,硬著脖子大呼:“臣無過,臣為何賠情?臣不叩頭!”
被他這麼胡亂一折騰,本就病體孱弱的湖陽公主已是身心俱疲,她掙扎著起身衝皇上揮揮手,“算了,算了吧!皇上,他衝我磕頭,我還怕折壽。讓他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他。”
“罷了罷了,你出去吧!”皇上親自扶湖陽躺下,揮手叫董宣起身。
硬脖子的董宣不卑不亢地站起身來,臨走前望著病榻方向脫口說道:“公主殿下,還請您對家奴嚴加管教。”
放了他嘴巴還硬?皇上氣得嗔道:“這個董少平,你簡直……”
“算了吧,皇上。”湖陽半闔著眼氣息不足地念叨著,“當今天下正需要他這樣不畏權貴,剛正不阿的人。皇上你調他回都城不也是衝著這個嘛!就不要再為了我的事為難他了,他說得對,確是我未管教好家奴,才讓馬奴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捏著湖陽的手背,皇上忍不住嘆道:“怎麼是長姐的錯呢?你寵信馬奴也是因為他的主子啊!就算馬奴有千錯萬錯,總該留他一條性命,也不枉費他主子對你的一片真心哪!”
湖陽闔上眼,再不願多說一個字,只因多說的話已挽回不了任何事了。
“你殺了公主府的大管事馬奴?”
這訊息宋弘初從掌管刑律的大司寇那裡聽來,差點沒打翻了手邊的杯盞。他忙趕到縣衙內想證實此事,可到底還是沒能聽到否定的答案。
“你怎麼會殺了公主的寵信呢?”
宋弘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東西,“你可知道,那馬奴是公主身邊的大紅人。公主有個頭疼腦熱的,公主府有個大事小情的,皇上都叫了他來詢問。就連王公大臣都要忌憚他三分,你怎麼也不向上頭稟告一聲,自作主張就把他給殺了?”
董宣正張羅著香燭冥紙,頭也不抬地搭著話:“不過是一介惡徒,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也是做我當做的,有什麼可說的?要是每個殺人惡棍都要稟報皇上再行定奪,那還要我們這些臣子做什麼?再說了……”
香燭冥紙一應齊全,今天是婆婆的頭七,要不要再備點酒菜?
對了,花生糖!他最愛的花生糖,相信婆婆也一定會喜歡的。他折到廚房取了罐子裡珍藏的花生糖。
宋弘就像個傻瓜似的尾隨在他的身後——滿朝官員……不!大漢底下的男人絕沒有一個比他更愛吃甜膩的東西了。
滿手的花生糖往嘴裡塞,董宣咕噥著:“再說了,我是當著湖陽公主的面了結了那個惡棍,也算對皇上、公主有個交代吧!”
“什麼?”這回宋弘手裡的杯盞是徹底交代了,“你當著湖陽公主的面?你竟然當著公主的面砍下了馬奴的人頭?!”
“省得還要再去公主府跟她解釋,還不如一次性了結了。”他的口氣聽起來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這次要交代的就不僅是宋弘手裡的杯盞了,他胸口氣血澎湃,簡直要暈掉了,“少平,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呢?要知道,現在的朝政不比從前,若是新政想要推行,我們就需要湖陽公主的支援。你此舉……”
“新政是為了漢室,為了黎民百姓,這些欺壓百姓的惡奴不除,即便施行新政又能如何?”董宣提著籃子轉頭衝宋弘微笑,“你要跟我一起去給老婆婆的新墳上香嗎?”
宋弘擺擺手,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