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油燈下習字,月湄則在他身邊做著針線活。
月湄沒有穿著往日那些花哨的衣衫,她身上的衣服很樸素,甚至打扮得有些老氣。這讓姜嘯之隱約覺得,他和月湄好像從蓄雪樓裡出來了,他們娘倆離開了華胤,回了月湄的故鄉淵州,找了個僻靜地方度日。
姜嘯之覺得,這兒好像誰都不認識他們,這兒的人就把月湄和他當做普通的一對母子,他每日安靜讀書,月湄每日給人家做針線活來度日,他們的生活過得有點拮据,可是這日子卻平靜像流水。這感覺讓姜嘯之十分心安,他覺得,他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了,他就在這家裡,陪著月湄,哪兒都不去。月湄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等再過幾年長大了,他也可以掙錢養家了,他們的生活就會更加的好起來……
發覺他停了筆在發愣,月湄從燈下抬起頭來,瞧著他:“阿笑,你怎麼了?”
姜嘯之一愣,他忽然意識到,那不是姜月湄的臉!
姜嘯之猛然睜開眼睛!
映入他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牆壁,還有身邊儀器,滴滴的輕響。
有人伏在他的床邊。
姜嘯之微微動了一下,那人驚醒了,他慌忙站起身來!
“大人!您醒了?”
是丁威。
姜嘯之想說話,卻發覺臉上壓著氧氣罩,他也沒有力氣說話。
丁威見他醒過來,喜極而泣,他一躍跑出病房:“護士!護士!蕭僉事!侯爺醒了!”
不多時,蕭錚也奔進病房,他看見姜嘯之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
身邊護士趕緊上前,替姜嘯之檢查狀況。
姜嘯之想問,他到底怎麼了,可是發不出聲音。
“大人,您受了重傷。”蕭錚看出他的意思,馬上說,“不過醫生說沒事了,您是在爆炸中受的傷。”
他這麼一說,姜嘯之才模模糊糊想起那些事。
可是,厲婷婷呢?她怎麼樣了?姜嘯之想,爆炸發生得那麼近,她會不會也受了傷?!
他心裡發急,嘴上卻問不出來。
好在蕭錚看出他的意思來,繼續說:“皇后也沒有事,大家都很好。”
姜嘯之這才放下心來。
“您昏迷了兩天。”丁威說,“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他說著,眼圈也紅了。
姜嘯之想抬手去安慰他,但他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蕭錚畢竟老成一些,他笑起來,拍了拍丁威的肩膀:“你啊,別在侯爺跟前哭鼻子,成什麼樣子。”
他說著,又讓姜嘯之繼續休息,然後把丁威勸出了病房。
兩天之後,姜嘯之能取下氧氣罩了,他和蕭錚說他想出院回去,蕭錚哭笑不得。
“這樣子怎麼能出院呢?少說還得在這兒呆一個月。”
再呆一個月?姜嘯之想,那他就黴得長綠毛了。
厲婷婷也進病房來看過他,她在那些錦衣衛的後面,只遠遠的站著,不走過來。她的臉色很憔悴,乾枯發黑,神情也只是淡淡的,她不能走到他的病床前來,所以只好站在丁威他們身後,就好像,她只是出於禮貌才進病房來看看。
但是姜嘯之瞧得見她的眼睛,那雙眼睛躲閃在眾人之中,唯有望向他時,是含著微笑的,那是隻給他一個人懂的微笑。
姜嘯之醒來的第二天,井遙就跑過來了,他嚷嚷說怎麼出這麼大事兒都不告訴他,要是他在這兒,準保去找秦子澗算賬。
姜嘯之默默聽他說這些,只笑卻不出聲。他知道井遙喜歡咋呼,現在風波平息了,他得要咋呼一陣才算心安。
那天井遙走後,姜嘯之覺得精力不濟,他不過是和井遙說了兩句,身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