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戚繼光在世時,極其反對那時軍中所流行的那些花拳繡腿的民間武術,他認為「凡比較武藝,務要俱照示學習實敵本事,真可對搏打者。不許仍學習花槍等法,徒支虛架,以圖人前美觀」。正因為如此,他發明瞭更加註重實戰的軍體拳,以求鍛鍊士卒。並且在軍中強調「拳法似無預於大戰之技,然活動手足,慣勤肢體,此為初學入藝之門也。」
在現代,對於國術有所研究或是有幸學習過的人,或許對此會有些瞭解,可是對於像陳文這樣的普通人而言就屬於難以企及的了。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戚家軍子弟、甚至是很多浙江人而言,戚繼光的軍體拳是他們習武時的必學專案。
在陳文軍中,金華府和台州府籍貫的軍官和士兵佔據著絕對的人數優勢,甚至到了任何一府都比寧紹本地人士加一起數量還多,而這和陳文的那個建軍口號有著極大的關係。
陳文知道,無論是紹興、還是寧波,都是文治極盛之地。這兩個府出過很多文學、史學和科學家,明朝的陽明先生王守仁和陳文那個時代中國本土第一個諾貝爾科學獎項、華人科學家中第一個諾貝爾生理醫學獎的獲得者屠呦呦就分別出自這兩個府。
所以,如此文治極盛之地與金華、台州的那些民風彪悍、崇尚武藝之地的百姓相比較,這裡的人要文弱很多,心思也顯得更多一些。
正因為如此,陳文將按照老實本分原則篩選出來計程車兵透過作戰任務進行了二次劃分。其中鴛鴦陣殺手隊中金華和台州人士佔據絕對優勢,而火器隊和騎兵隊之中則是以寧紹人士居多。
這樣劃分之後,殺手隊所需要的武勇彪悍就得到了最大化,而火器隊和騎兵隊所需要士兵具備的特質中的靈活和機智也被凸顯了出來,這樣一來,他們在戰陣之中作為遠端射手和斥候的效果就更加顯著了。
本來,陳文以為好處僅此而已了,可是經過吳登科的提醒,他才發現原來還有軍體拳的問題他並沒有想到。
想到這裡,陳文便在飯後召集軍官,利用消食兒的時間進行了一波調查,得到的結果則是殺手隊的軍官和士兵超過六成都多少學過一些戚繼光的軍體拳,有一些甚至如吳登科一般還練過鴛鴦陣的兵器,只是幾乎沒有一個像吳登科那樣幾乎都會的。
說到底,以眼下的交通,能夠流落大蘭山左近的金華和台州人不是曾經從軍被打散、就是曾經從賊,還有的是兩者兼而有之的,所以他們身懷武藝的比例超過普通百姓一點兒也不奇怪。
其實,早在吳登科等人給陳文的人員分組名單中,很多人在上面的履歷上都提到了這些。只是那時的陳文更加專注於打散那些入營前的小團體,以防止士兵抱團挑戰軍官的權威,並沒有關注到這些。
得到了這個答案,陳文重新整理了一遍廣播體操。在經過了深思熟慮後,他將其中的大部分進行刪除,只留下很少一些活動關節和拉伸韌帶的動作,作為起床後的熱身運動,至於操練時則改成了戚繼光的軍體拳。
這個決定公佈之後,很多士兵都面帶喜色的表示終於不用練那個軟綿綿不說,還怪異得緊的「拳法」。與此同時,陳文將吳登科的建言之功公佈於眾,並且以建言有功為名賞賜了吳登科五兩銀子獎金。另外,還任命吳登科作為操練軍體拳時的帶隊練使。
聽到練使二字,旁人還只是羨慕和嫉妒,倒是樓繼業的雙眼卻彷彿要噴出火一般,絲毫不類他平日的表現。可是若仔細想想,這到也算不得什麼,畢竟戚繼光時代的總練使可是姓樓。
在吳登科收穫著眾人或崇拜或讚揚的目光之時,軍官們也對陳文的從善如流紛紛表示讚頌。陳文微笑著接受了這些馬屁,他知道,在軍中不能只以懲罰來壓制,也要用獎賞來激勵,所幸他還有一個從善如流的名聲在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