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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張道澄,乃是原遼東御史張銓的兒子,崇禎十六年曾自備兵馬「儒衣從軍」。在南康府的官聲不錯,其人的條陳之中,對於戰備和營造等方面頗有些獨到的見解,洪承疇本就是能力卓著之人,是否空談還是看得出來的。

如洪承疇在上一次的《東南剿撫》一疏中所說的「多得賢良,安民勸農,以守為戰;簡拔將領,練兵制勝,以戰為守」那般,使人才為滿清所用,增強自身實力,才能將東南的局面繼續撐下去,待到兵精糧足之日再行圍剿。

人才是至關重要的,洪承疇此前也給黃志遴寫過書信,請他幫忙找一些可用的人才來充實南昌幕府。只是范文程已經被任命為西南經略,前不久還截胡了洪承疇屬意的南一魁所部綠營以及一個鑲白旗的阿達哈哈番周師忠,這使得在人才上即將成立的範氏長沙幕府和洪氏南昌幕府之間在與明軍之前便產生了內部的競爭。

其實比起范文程,洪承疇不像他那樣只在遼東和中樞為官,所瞭解和熟識的不過都是些旗下官,明時曾在多地為官,降清後亦是出任過江南總督,人脈上自不是范文程可比的。但是已經兩番被范文程截走了人才,洪承疇心中沒有不滿那是不可能的,此番強要了黃志遴便是一次爆發。

對於這些內幕,黃志遴豈非不知,但洪承疇是他的同鄉加姻親,自不可能為范文程這個外人壞了自家的關係。

「旁人或許還有人會說些什麼,常德衛指揮鄒卓明乃是江西吉水人士,為人有機略,敦行好義,當為亨九所用。」

「姓鄒,還是吉水人,不會是吉水小東門鄒家的子弟吧?」

「正是,而且還是那位南皋先生的孫子。」

南皋先生,指的便是當初東林黨的首領之一,與趙南星、顧憲成並列為三君的鄒元標。東林黨在東南勢力極大,鄒元標曾彈劾張居正奪情,還數落過萬曆皇帝,而後講學三十載,為天下士人所重。如今鄒元標早已去世,洪承疇若能用鄒卓明,對於江西縉紳中普遍性的反清情緒必然會造成一種無形的削弱。

「此子,吾勢在必爭。」

……

「不行,這回絕對不行!」

「怎麼就不行了?」

「我說,羅兄弟,你那個小部隊,百十來人的編制,你這都從各部抽調了多少人了,還往我們哨來要人,這還有完沒完啊。」

軍官口中的羅兄弟正是羅永忠,大半月前,陳文任命他為特別行動隊的隊長,給了他挑選人員的權利。大半個月的精挑細選,總算是從抽出了近百人,最後還有幾個名額,正準備落在他的老部隊南塘營裡面,誰知道反而是遭到了一些同袍的抵制。

「我說尤兄弟,知道大夥不願意自己帶出來的兵被抽調走,我前面一直沒回咱南塘營來抽調,現在就剩下最後幾個名額了,這點兒面子都不能給我?怎麼說我羅永忠也是南塘營出去的啊。」

「羅兄弟,若是平日裡也就罷了,這回擴軍,咱南塘營出了不少人去補充新建的營頭以及那個新兵遍地的麗水營,還有什麼騎騾子的也從咱這要人,連番號還沒定下來的騎兵營也來要會騎馬,甚至是會騎騾子驢子的。都知道咱南塘營能戰,可要是老兵都調走了,剩下一幫子新兵,光靠名聲有個屁用。」

「放你孃的屁!」

每次去別的部隊調人,他都跟求爺爺告奶奶一般,這次回了老部隊結果還是這樣,羅永忠憋了半天的火氣,可是未待他說什麼,只聽到門外的一聲暴喝,隨即屋子裡的一幫軍官連忙起身行禮。

「侯總兵。」

「侯振威。」

先聲奪人,而後大步走了進來的正是南塘營指揮侯國遠。這一次的功賞,侯國遠晉升為團練總兵,軍銜也升為振威校尉,比起原本的致果校尉還要高上兩階,稱呼上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