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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頁

本來他最初是聽陳文、孫鈺講解《左傳》的,後來覺得自己認識字才能讀兵書,所以便央求著孫鈺教他識字寫字,可是孫鈺平日裡也忙的要命,尤其是在升任庫務司主事之後,更是如此。而他因為是領兵的軍官,不方便擅離軍營,就更不用說是晚上去孫家補課了。

孫鈺很忙,陳文也很忙,他只得厚著臉皮去央求顧守禮、齊秀峰甚至是樓繼業來教他,只是這些人平日裡也如他一般,總是耽誤別人休息吳登科心裡也過意不去,於是乎才請了這位老先生在午休或是晚上教他讀書識字。

「將軍的這個字……」

教書的老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說寫得根本不像是個永字,不光如此,武人寫字力透紙張也不是沒有的,只是吳登科這字寫的已經不像是在用筆端去書寫,反倒更像是拿筆桿畫出來的。

「有進步!」

老頭兒實在不敢把話說得太過難聽,雖然吳登科一向持禮甚恭,但是武人畢竟是武人,他可不打算為了一個字就弄丟了這份薪資豐厚的工作,畢竟此間乃是亂世,像他這等教書先生遠沒有太平時節吃香,尤其他還只是個不第的老童生。

「下次再寫時放輕一點兒,不要太過用力。將軍是為了讀兵書才來和老朽學這識字寫字的,可不是為了作那刀筆吏。」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了,否則這份銀錢拿得也不安心不是。

「多謝先生指教。」說著,吳登科趕忙起來行禮,不敢有絲毫的失禮之處。

經過了這一個多月的學習,吳登科現在不只是認識東南西北那麼幾個字了,一到十的數字,遊擊將軍、守備、把總、千總到哨長、隊長、伍長之類的軍官名稱他也能夠識得了,只是這南塘營中平日裡所用的兵器太多,他到現在也還沒有把那些字認全。

不過,那老先生也頗有推銷自我的才能,第一次上課就教吳登科寫姓名,在學會後,更是讓吳登科興奮得不能自已,進而更加用心的投入到學習讀書識字的氛圍之中。

吳登科喘了口氣,準備再寫一個永字出來,這永字八法不只是先生那麼教,就連陳文和孫鈺也這麼教給他,這讓他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把這個字寫好的決心。

就在這時,從山上一路打馬而來的陳文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卑職拜見將軍。」

「學生見過陳大帥。」

吳登科喚陳文為將軍很正常,哪怕陳文此刻只是個加遊擊銜的守備,也可以按照以前遊擊將軍的官銜稱呼;而那教書先生則不同,他稱呼吳登科為將軍,便就是諛稱,此間便不能再稱呼吳登科的將主陳文為將軍了,肯定是要叫大帥才合乎情理。

只不過,陳文此刻已經沒有閒情逸緻去例會這些小事,只是剛剛才學著讓馬跑快一些沒幾天的他此間都只得打馬而來,哪還有心思管這個?

「先生請先迴避,本將有緊急軍務要與吳千總商議。」

「學生遵命。」那老先生三下並作兩下的把他上課需要用到的東西收拾完,連忙告辭。

緊急軍務啊,身為一個閒雜人等怎麼敢亂聽,弄不好就會掉腦袋的!

見那教書先生走後,陳文立刻將四明湖之戰明軍慘敗的訊息告知吳登科,而換來的竟是一副憤怒、惋惜、不甘、甚至是兔死狐悲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幸災樂禍。

從陳文認識吳登科起,就知道此人對大蘭山的官員、武將普遍心存著很大的芥蒂,上山之後因為比試和械鬥的事情對除去南塘營外的其他大蘭山明軍都懷有很強的不滿,後來陳文被排擠在外更是引發了他對於整個四明山地區明軍的怨憤,這種情緒不只是吳登科有,陳文麾下的幾員親信武將都有。

只不過,即便再不滿這些人,他們也和吳登科一樣都是明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