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帥沒那許多耐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先前的只是開胃菜!」
聽到陳文的怒喝,那個清軍哆嗦得如同風中的枯葉一般,一邊磕頭,一邊表示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人是台州綠營左營的馬千總隊麾下徐把總隊麾下姚果長麾下計程車兵,半個月前,馬大帥下令,將左營調往天台縣城協防。到了八天前,馬大帥突然趕來,命令左營攜帶乾糧在當天晚上潛行離開縣城……」
清軍自天台縣城出發後,一路向西經過了尖山鎮直奔玉山鎮,於抵達的當晚便發動了突襲。玉山鎮只有兩個哨,兩百人的兵力,急行軍而來的台州綠營雖然疲敝,但是兵力近千,騎兵更是盡數出動。玉山鎮遭到了進攻,駐軍連忙抵抗,但是清軍兵力優勢實在太大,而且目標也不僅僅是他們,在進攻駐軍的同時更是突襲了倉庫,將其付之一炬,而那幾個士兵就是僥倖逃出來,俘獲了這個在夜裡走錯了方向的清軍。
「卑職等奉命駐守玉山鎮看守倉儲,到了五天前,台州韃子突然襲擊了我們。大夥在混亂匯總也不知道韃子來了多少人,就起身各自為戰,直到衝進倉庫的韃子點燃了倉儲,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來,我等實在無能為力,只得突圍而出,留下這條命便是為了將此事稟告大帥。」
馬信直奔玉山鎮而來,這裡面絕不簡單,那廝到底是怎麼得到的這個情報,陳文已經無力去思量了。因為聽完了這一切,他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轉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將緩過來。
軍中用度巨大,只是軍餉一項,每兵一兩五錢,大軍兵力高達九千餘人,拋去零頭,一個月下來就是一萬三千五百兩銀子,不算年節的加賞的話,一年則是十六萬兩千兩。其中軍官的軍餉更高,真正算來,加在一起翻倍都是往少裡面說的。
這,還僅僅是折色,本色還要另算!
除此之外,馬匹、兵器、火藥、甲冑、被服、其他散件與消耗,再加上行軍作戰用的艦船、車輛以及修建的大小堡寨、軍營,其中的花費都是天文數字。況且現在大軍於紹興府安華鎮和衢州府龍遊縣兩線與清軍交戰,用度更是巨大。
如果再算上金華府的行政費用的話,要不是陳文厲行「善後大借款」的話,這支大軍根本撐不到夏稅。至於以後,陳文原本的計劃是拿下衢州,那裡不比在屠城、劫掠和交戰中已然殘破的金華府,衢州同樣地處金衢盆地之上,田土不缺,再加上商貿極盛,富庶自然遠勝之,供應起這麼一支大軍完全是綽綽有餘。
但是現在,衢州沒有拿下來不說,玉山鎮的倉儲也沒了。從巡撫衙門和府城各庫房的帳冊中計算,玉山鎮的倉儲數量極大,尤其是善後大借款和夏稅幾乎盡在其中,沒了這些,只靠著府城裡剩下的殘羹冷炙,陳文怕是連這個月的軍餉都發不起,更不要說是繼續收復失地了。
至於在龍遊縣繳獲的馬進寶的宦囊,雖說是不無小補,然則「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尤其是這其中只有銀錢和珠寶,沒有哪怕一粒糧食,現在是亂世,糧食並不是想買就能買得到的,軍無糧則散,對於一支將兵官吏近萬尚且處於戰爭狀態的大軍來說能夠堅持多久實在難說得很。
至於計劃中急需開始和繼續的改革、擴軍、訓練、功賞、分地之類的所需更為巨大,越是想到這些陳文就越是感到呼吸困難,彷彿落入水中而不能自拔一般。
重新詢問了一遍各中細節,陳文才讓這些人下去,專門讓張俊著人看管起來,防止訊息外洩。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倉儲被燒毀是一個問題,而且還有另一個問題就是因為地形的原因,他始終忽視了台州清軍的威脅,現在馬信把玉山鎮的倉儲燒了,這支大軍的威脅已經近在眼前。
陳文重新計算了一番,如果馬信僅僅是帶著那個營前來,他在東陽縣的軍隊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