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的火銃手實在太少,況且兩隊間的間隔也著實太短,無法為這些火繩槍提供合理的間距。但是當明軍的射擊響起後,本來已經仗著兵器更長從而壓制住鴛鴦陣殺手隊的清軍登時就出現了每個一段距離便躺倒數人的怪相。
明軍的火銃裡無論是鳥銃還是魯密銃,其本質上還都屬於前裝滑膛槍,不僅射程有限,射擊的精準度在陳文看來也不忍直視。然而此刻明軍與清軍之間不過數米的距離,幾乎是貼著臉打,要是這都打不到的話那手藝就實在是太潮了。
雖說比起清軍的前排戰陣,每隔一段距離被射中數人,而且大多還不是一槍斃命,實在算不得什麼,可是明軍的這種戰術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反倒是一下子將看到這一切的清軍打了一個悶棍。
然而,這卻還沒有完事,那些被明軍火銃手射中的清軍未來得及退到陣後,卻看見剛剛完成射擊的火銃手並沒有站在原地裝填,而是立刻躲到了鴛鴦陣殺手隊的後面。而此時,只見剛剛還處於原地不動狀態的長槍隊殺手隊立刻重新將長矛放平,踏著堅定的步子壓了上來,而他們的當面的清軍戰陣卻由於明軍的火銃射擊而出現了或大或小的缺口。
與其他各隊保持著一線向前壓制了一段,陣型厚重的清軍在軍官的呵斥和督戰隊的威懾下很快便重新穩住了戰陣。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明軍長槍陣殺手隊間隔中處於協助防禦狀態的鴛鴦陣殺手隊再度沖了上來……
依仗著全新的戰術,兵力處於絕對劣勢的明軍開始節節前進,竟然一度將兵力遠超於己的清軍督標營壓著打。可是隨著進攻的展開,向北前進的明軍距離由西南向東北走向的靈溪河道越來越遠,很快便空出了一段兵力不足以延伸出來的空地。
眼見著明軍脫離了那段卡死的道路,當面的督標左營立刻抽調了一個守備勢要從那裡壓上去。然而未待他指揮麾下計程車卒走出多遠,清軍大陣的正面立刻出現了一片驚呼。
明軍交替進攻幾次,清軍也逐漸找到了其中的規律,那些戰場經驗老到的軍官們立刻開始命令麾下計程車卒集中力量攻擊前出的鴛鴦陣殺手隊,因為比起相對密集的長槍陣殺手隊,他們的兵器在面對鴛鴦陣時更具殺傷力。
鴛鴦陣每次凸前的時間極短,但是每一步的前進卻都要在被動捱打的局面下艱苦前行,甚至往往會導致傷亡的產生。
這樣下去已經越來越疲憊的明軍勢難持久,然而當明軍的長槍陣再度凸前,戰場最中央的兩個鴛鴦陣殺手隊竟突然散開,將他們背後在剛剛還想起嘎吱嘎吱聲響的物事讓了出來。
佛郎機炮!
黑洞一般的炮口隨著明軍炮手推動著炮車不斷的前進,直到接近明軍長槍陣最前排的長牌手才停了下來。
冰冷而黑暗的炮口延伸出來,立刻將看到它們芳容的清軍嚇得呆立在了那裡。可是下一秒,只見明軍的裝填手將佛郎機炮的子銃提了過來,直接插在母銃之上,整個火炮形成了一個整體。而待那裝填手裝填完畢,炮長一聲令下,拿著火把的炮手便將火把按在了引信之上。
引信被點燃的瞬間立刻便發出了「呲呲」如同蛇信般的聲響,左右兩邊的長槍陣在聽到聲音後不由得向旁邊平移了些許,似乎這樣就能遠離這個擇人而噬的怪物。可是沒等他們平移出兩步,那兩門佛郎機炮便接連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
作為甲哨第四步兵隊的隊長,羅永忠始終抵近指揮麾下計程車卒作戰。當他左近的那門佛郎機炮開火之後,只見火光和硝煙中,炮彈以著肉眼難以識別的速度在劃過了一道殘影后便沖入了清軍的戰陣。
炮彈在黑火藥燃燒瞬間產生的氣體和能量的推動下,勢不可擋的將第一排的那個清軍的小腹打了個對穿,露出了花花綠綠的腸子,隨後竟以著同樣的速度穿過了第二個清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