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六年六月十二的一早,馬進寶還沒有從關押他的大牢裡出來,金礪和田雄便指揮著由杭州駐防八旗大部以及提標營組成的大軍出現在了安華鎮稜堡的北面,對其形成了扇形包圍狀態,而撫標營則由撫標左營遊擊常進功率領繼續掩護清軍的側翼。
杭州駐防八旗和提督標營出動的兵員數量幾近相同,不過漢八旗軍怎麼說也是大清皇帝的奴才,此番攻城的主力自然還是有提標營來擔任,對此即便是提標營的主帥田雄也沒有感到絲毫不對。
自從近兩年前的那次圍剿四明山,提標營在左營幾乎全滅的情況下透過內部調整和招募兵員的方法進行了重建,後來的舟山之戰後又分出了一部分隨巴成功組建舟山協而後進行了補充。總體而言在戰鬥力上即便有所下降,也是微乎其微的。若是算上重建的左營中有一個守備的兵力是轉而按照戚繼光的操典進行訓練和組編的,那麼一正一負下來反倒是得到了一些提升。
大軍形成了合圍,而安華鎮稜堡外圍也沒有護城河、矮牆、木樁之類的防禦設施。僅僅是稍作整隊了片刻,田雄就命令那些輔兵推著打造好的衝車、巢車向前,而提標營的戰兵們也抬著雲梯緩緩前進,等待著這些攻城器械分散了守軍的一部分注意力後就可以蟻附攻城了。
安華鎮稜堡的高臺上,作為守將的遊擊將軍林忠孝遙望著遠處的清軍部署。
原本在大蘭山上作為鎮撫兵期間他曾經因為在刑罰時多抽了一鞭子引發了陳文親自受刑以明軍紀的時間,這一次的教訓不僅導致了他在隨後的擴編期間被顧守禮降級使用,也使得這個平日裡以老實厚道著稱的低階軍官在內疚的同時更加認真的對待上司下達的每一項命令。
無論是平日裡的訓練、軍紀,還是與韃子作戰,甚至包括陳文對各級軍官的掃盲中他也是竭盡全力的去完成這項「軍事任務」,從未有過絲毫懈怠。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會被陳文選定作為至關重要的安華鎮稜堡的守將,而非在其他人看來的那個鎮撫兵出身。
遙望著遠處,清軍的巢車和衝車已經在輔兵的推動下緩緩前進,稜堡外的地面上有一些凸起,那些是用來給堡內炮兵測距的坐標,在軍官們的提示下,林忠孝並沒有急著命令開火。這源於自述職以來他便倒背如流的稜堡守衛操典,這項操典日後還會進行修改,但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卻是金科鐵律。
戰場上,清軍的衝車和巢車始終在緩緩前進,直到清軍的巢車全部越過了明軍的標記,堡壘的炮兵陣地上那幾門紅夷炮便率先開火,目標便是那些巢車。
依仗著那些標記,明軍的紅夷炮並沒有出現射程不足的現象。不過第一輪的射擊由於距離甚遠,所以效果並不是很好,僅僅命中了一輛巢車,甚至還沒有將其摧垮,足以繼續前進。
清軍火炮的還擊下,短暫的復位、重新裝填後,明軍主陣地的紅夷炮在清軍的瞠目結舌之中再度開火……
清軍的大帳下,金礪與田雄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剛剛的瞬間,隨著明軍第二輪炮擊的開始,一連三輛巢車被當場擊毀,上面的射手不是率先跳了下來,就是隨著倒塌的巢車一起落在了地上。
此刻雙方距離起碼還有兩百餘米,這樣的射程十有八九是紅夷炮造成的。其實紅夷炮到也不算可怕,杭州駐防八旗也是有的,而且清軍的火炮剛剛也進行了反擊。只是距離甚遠,再加上由下向上射擊,幾乎不是打在了城牆以及地面上,就是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然而,兩者僅僅是稍微一進行對比,明軍炮手的復位、裝填速度僅僅是略微慢上一點兒,而且在試射後的這一次射擊命中率也頗為驚人,這些無一不加劇了金礪的不安。
杭州駐防八旗現在還是由漢八旗組成,而漢八旗的前身烏真超哈在清軍中的定位就是炮兵。雖說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