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看了眼四周敞開的窗戶,上面鑲嵌著明淨瓦亮的玻璃,有些是整塊整塊的透明玻璃,有些是小片小片鑲成花鳥圖案的彩琉玻璃,光華絢爛,廳堂敞亮。
在技術水平低下的古代,琉璃夫人透過一次又一次的精密實驗,先燒些玻璃小玩意掙些前期資金,十幾年後造出凸透鏡片,以作千里鏡或放大鏡,再十幾年後,終於徹底革新了技術,燒製出大面積且平整結實的薄玻璃。
這位琉璃夫人應該是穿來的——明蘭微微出神的望著玻璃窗——從她目前殘存的實驗手稿來看,她還是學理工的。
這專業可真好呀,明蘭低頭嘆息,十分羨慕。
廳內響起一陣輕輕的喝彩聲,只聽那女先兒的唱腔陡然低沉深衍,眼神中直是天荒地老的資訊,就是明蘭這樣的偽文青也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出好戲。
因為這戲是前朝一位大才子所作,而他正是高氏弟子,在他七十古稀那年,午夜夢迴少年求學時代,那時他們常能見到白髮蒼蒼的高覃夫婦,攜手緩行江畔,依舊是恩愛情深。
老人滿臉是淚的醒來,滿懷感激和敬慕,揮筆寫下這部傳世之作,用以紀念已逝的恩師和師母,大才子出手自然與眾不同,《琉雲翹傳》曲調婉轉動人,唱詞清雅雋秀,裡面許多詞句幾乎可以直接入詩,端的是難得一見的佳作。
明蘭再看周圍女眷們的臉上,有豔羨的,有憂思的,都多少帶了幾分感慨,一旁的朱氏輕嘆道:“唉……一個女子能做到琉璃夫人這份兒上,算是值了。”
琉璃夫人的的存在,成為了一個符號,一個象徵,告訴女人們原來世上的確是有這樣深情的好男兒的,只是自己沒碰上而已。
而對於明蘭,琉璃夫人則是個訊號,告訴她,她是有老鄉的。
從祖母那裡,明蘭曾陸續的聽說過一些關於靜安皇后的事。
知道她出身顯赫,生就美貌,又自小聰穎,三歲能詩,五歲能畫(應該是魂穿),一手詩詞驚採絕豔(唐詩宋詞),十五歲選作皇子正妃,二十歲冊封皇后;盛老太太少女時代曾進宮見過她,可不過兩年後,三十七歲的靜安皇后就薨逝了。
“她為何去的這麼早?”幼年的明蘭曾問道。
“因為她根本不該進宮為後。”盛老太太滿臉悵然的懷念,“她的品格像山崖上的雪蓮一樣高潔無暇。她不是輕信,而是待人真誠,她不是不懂機巧,而是不屑。而宮裡那見不得人的地界兒,不是是弄髒了她。哼!那起子奸人,還真以為自己勝了?還不是各個都不得好死!”
那是明蘭唯一一次見到祖母流露出那般深刻的怨毒痛恨。
官方的說法是,因奸妃小人挑唆,帝后生隙,其後皇后沉迷於制鏡奇技,於宮內另闢一小作坊,終日忙碌,再不問宮闈之事,也不願再見皇帝。
“做鏡子?”明蘭驚道。
“是呀。”盛老太太笑道,“靜安皇后說是從古籍中尋到一個方子,可以在玻璃上做出鏡子來,比銅鏡強上百倍,她是極聰明的,不過一兩年就大有眉目,可惜……”盛老太太沉下了臉,明蘭不敢再問了,沒等靜安皇后製出鏡子,她就過逝了。
“她曾說過,她這輩子最後悔之事,就是少年早慧,才貌聞名天下。”盛老太太語帶哽咽,憂傷道,“真是盛名之累!”
聽孔嬤嬤說,靜安皇后臨終前,把從小到大所有詩稿圖紙全都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