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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遊神轉頭,看見了四處逃竄的花錯,鬆開了皺緊的眉頭,伸手去拍它,就像拍蚊蟲螞蟻那般。

巨大的手掌落下,抬起後掌心卻不見那隻小妖。

鄭照低頭,餘光看向東邊,他卻不能動。如果夜遊神發現他和張倩的身份,那麼被張倩催生的花錯便不可能活了。因為天后最愛的小公主是不會犯錯的,縱然她犯了錯,也都是底下矇蔽了她,帶壞了她。

比如張家這事,放到天庭公議,便是花錯諂媚公主,自做主張。

夜遊神在原地轉了下頭,眯著眼睛掃視周圍,最終在東邊停下,邁步追了過去。

鄭照轉身回到正室,方才哭鬧的孩子眼下正抓著張倩的裙子甜甜叫姐姐。隨著夜遊神的離去,花錯的妖術恢復如初,眾人再讀滿眼垂淚,一一上前與張倩小敘,說舊年舊事,問新人新事。

胡延年如夢初醒一般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道,「我怎麼進來了?我進來做什麼?」

趙仁道:「你聽見文兒哭就闖了進來,誰知道你要做什麼?」

胡延年聞言窘迫得無地自容,他看了一眼跟張倩撒嬌的孩子,僵著臉告辭了。

闔府歡樂,鄭照繞遍迴廊獨坐階上,希望花錯無事。

月明星稀重門鎖,眾人在正室一起用過晚宴,便各自散去。張倩與趙仁說了一會兒,趁著夜色來到鄭照的院子,並肩坐在石階上等著花錯。

更漏聲斷,張倩等得不耐煩了。她站起來對鄭照說道:「為什麼神仙不能下凡?要是能用法術,一開始就不會有這事,我要去找它,是生是死總該有個準確,現在弄得我跟著擔驚受怕的。」

鄭照抬頭仰望當空明月,淡淡道:「凡人沒有法術,他們遇到這樣的事,只能等著,所以神仙不能下凡。」

「就乾等著?」張倩聞言反詰了一聲,但她說完就抱膝坐了下來,「算了,我不想回天宮。」

清夜涼如水,牽牛織女遙望,離鵲橋架起的日子還有很久。一陣風來,鄭照睜開眼睛,看向了院落中央。張倩起身走過去,又嚇得退了一步。

花錯現在比一開始還難看,乾癟猶如燒焦的屍體,焦黑的皮緊緊裹住枯骨,連靈動的眼神都沒有了。

張倩站了一會兒,咬著嘴唇抬起手,沒好氣的說道:「真是養了個無底洞。」

鄭照見此壓下張倩的手,看向她解釋道:「你若再餵他一回,必然會催成大妖,四方聖族就該尋來了。」

「那也不能讓它死了。」張倩說著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花錯。

「是不能讓它死。」鄭照低下頭,割破自己的手腕,送到花錯的唇邊。月色如銀,銀色如血,腕間流出的血液宛如銀河閃動,點點星光盈滿。

花錯眼神渙散,身體乏力,然而在嗅聞到血液的剎那,就暴起撲到了鄭照的手腕上,饑渴的吮吸著血液。

血液流失從來與病痛相伴而生,能喚起記憶深處不為人知的恐懼。

鄭照臉色變得蒼白,眼眸低垂凝視著蒼苔,咬唇忍耐。

「好了,花錯,可以了。」他漸漸感到陣陣疼痛,試圖抽出手腕,但花錯卻猶如水蛭一樣吸附在手腕上,甚至整個軀體壓在他手臂上,不肯分開半寸。手腕間的疼痛不斷加劇,埋首在他身上的花錯卻更加貪婪,像是野獸在吞食自己的獵物。鄭照抓住腕間頭顱,皺著眉頭說道,「花錯,停下來。」

花錯充耳不聞,他膿腫的面板鼓起又收縮,枯草般的頭髮裡銀光流動。

張倩見此冷笑一聲,提裙踹了過去,「你沒聽見嗎?」

花錯摔倒在地,嘔出口綠色濃痰般的液體,散發著詭異的清香。這清新的芳香像是來自樹木流下的汁液,彷彿能喚起靈魂深處代代相傳的驚懼,比失血來得更為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