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答應的事會說到做到的。”,等了好一會兒,蕭泓才啞著嗓子,低聲回應。
這次行宮的冒險一行受傷的是他,但給蕭家帶來的風險,蕭泓也心知肚明。那一晚,如果不是跟蹤的暗衛速報了被他甩在江邊碼頭的事實,而蕭澤也立即從小八那兒榨出了他含糊不清的交代……再加上深宮之中的應當感念其恩的呂正相助。也許自己英雄救美的妄行已然給蕭家造成了滅頂之災。
即便如此,摔馬的三哥。斷臂的八弟,他們身上帶上的傷也都是因了他的錯。
可就在剛才,周曼雲清描淡寫的一句話剛剛入耳,自己居然還就會幻想著,只要她解釋,只要她求恕。就不妨試著去再次地原諒她。漸重了鼻息的蕭泓,緊繃著滿是黑痂的臉孔,握掌成拳的雙手鼓起青筋,狠狠地咬住了牙關。
“記著就好!你就當她是請來的大夫就好,等你好了。哥會給她付了豐厚診金的……”,蕭澤笑著揉了揉弟弟的發頂,緩緩地站起身來。蕭泓的傷痛,他看在眼裡,心裡明白。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讓小弟短痛一次,就此擺脫那女人的難得機會。作為長兄,他自覺有著將弟弟錯擇的人生重糾回坦途的義務。
只當自己是大夫就好!聽到蕭澤尾音的周曼雲長長地吸了口氣,目光沉靜如水地重新落回到了自己要照料的病人身上。
只有三天的時間,都能做些什麼?
不過是開出張單子,讓齊衡幫忙準備了藥物器具,就又迎了一次日落日升。
一直以來密不透風的小帳捲起了厚厚的氈簾,布窗縵上了輕紗,篩漏著日光。
“不管如何,人總不是喜陰背光的蛛蟲,通風見光還是要必須的,否則好好的人也會在黑暗中越病越重。只要不要讓他帶著蛛毒的臉頰被光直照了就好……”
曼雲靜靜地坐在榻邊小凳子上,嘴裡對著一邊執筆記錄的齊衡絮絮講著,十指纖纖輕揉著蕭泓的黑髮,指尖有潔白若雲的泡泡繞浮著。
她的膝上有布墊,蕭泓的頭正枕其上,仍舊緊閉著眼的臉孔掩在了密實覆蓋的白色細紗之下。少女圓潤的指肚摩挲在他的頭皮髮際,也不停地牽著扯著他的心臟不爭氣砰砰直跳。他恨她!卻又毫無原則地就想象只賴皮狗兒一樣一直這樣膩在她的懷裡不再起身。
“現在他痂熟將落,外露部分已無毒性,所以細心幫著洗髮沐浴都是可以的,只要不碰到痂殼即可。”,曼雲語柔聲輕,手上的動作更是輕柔,一點點拭乾了蕭泓的長髮。
在齊衡的幫助下將蕭泓扶移到榻上,曼雲才又伸手將他面上的紗巾輕揭了幾層,只餘下最底敷了淡綠色藥膏的一層藥膜。
“可……小於姑娘為何要在六公子痂落前進行清潔?實際等兩日痂落之後再洗理也對病人也應當無礙吧?”,擔著監視之職的齊衡疑惑相問,不為職責,只為好學。蕭澤為他引見仍介紹了曼雲是小魚姑娘,而他現在直當了曼雲是姓於的。
無意之間,周曼雲又多出了個古怪身份。
不過是假公濟私想對他好一些,不容他拒絕的好。甚至為此,她為他下了更強化了藥性的醉倚香,讓他無力反抗。
曼雲淡淡一笑。圓睜著兩隻烏溜溜的大眼信口扯謊道:“單隻赤蛛毒自然無礙,但我們不是要先解影蠱?影蠱身輕好潔,自然是要如此。”
“這種無關緊要的蠱不是應該留在最後解嗎?”,隱隱發顫的聲音從榻上響了起來,蕭泓微睜開的雙眸透出了些不捨的惶恐。
“我答應過蕭世子毒消債清!要解自然就是要全解,從易到難總是更好些。”
曼雲環顧了下四周。身邊好學的齊衡,還有帳中象一排影子一樣立著的**個侍衛,原本輾轉在舌尖的溫柔話語一出口就轉成了清冷。
“隨你!”,狠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