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著警戒之職,順便與久未見的銀子敘敘別情。
夕陽照進的陋室裡散著明晦不定的光影,僅開一扇的窗格斜斜地拖出一帶亮色劃過正面壁盤膝坐在蒲團上的男人背影。
即便聽得室內動靜,穩坐參禪的人依舊紋絲不動。寬大的灰色僧衣冷素,若不是一頭烏髮活力十足地如瀑而下。但十足象了正面壁圖破的得道高僧。
“裝神弄鬼!”,抑不住嘴角笑意的周曼雲忍不住狠啐出聲。
幾個字方方吐完,她已緊關上室門,提裙小跑到了男人的背後,將一隻玉手親暱地擱在了他的肩上。
一隻大手迅速地扣腕,扯肘。曼雲順勢配合倒下的柔軟身體橫在了年輕男人的膝彎上方。
眼眸閃碎著熠熠星光。蕭泓愛憐地伸手撫上了妻子紅透的臉頰,笑問道:“女菩薩是特來度化貧僧的嗎?”
“呸!貧嘴!”,一雙素手抬起,左右開弓,上下皆顧。憤憤地擰著他的臉和胸膛,“蕭小六!你要真想要當和尚,我許了!”
伸手要擰是假,只一下手就能覺出他與增肥了的紫晶不同,卻是貨真價實地清減了。
周曼雲鼻尖微微酸,眼眸中淚光不爭氣地開始閃。
“曼雲!是真要你度!好多事我想不開!愁得都快掉光頭髮了。”;深深地嘆了口氣,故意擰緊眉毛的蕭泓抻平了腿,讓妻子穩穩地坐在懷裡。
久別重聚的傷懷,還有周曼雲的眼淚,他統統不喜歡。
果然,周曼雲剛上臉的離情迅速地在他的抱怨聲中轉成了困惑的關切。
小狗兒似的用臉頰蹭著曼雲的肩頸,已然獨領三軍的男人孩子氣地撒賴道:“姥娘欺負我!把我當牧羊的獒犬使喚著跑來跑去!她吃肉,只給我啃骨頭。”
周曼雲呵呵地笑出了聲,“你是說當日你剛定了燕州,姥娘攛奪著你又去了幽州?”
時至今日,為何蕭泓會主動攻打好偽齊的原因已眾所周知。當時莫支夫人將從盟友那兒得到了瀚國國主病危輟朝數月,國中將亂無暇南顧的訊息通知了蕭泓,才讓他下了決心,乘勝追擊直衝幽州。
蕭泓認真地點了點頭。
“蕭泓!算戰功你可是讓偽齊亡國了,比只呆在燕州強多了吧!”
“可在父王那兒算,我是雖勝猶敗!姥娘說滅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就傻傻地跑幽州去了。結果二哥派到燕州的官沒事可做派人找我,我才反應過來……後來,姥娘也跟來幽州對我說了實情,我這才確定自己確實是被她哄過了。父親、大哥、二哥都寫信責我,罵得我狗血淋頭,丟人丟大發了!”
這一次論到實處,蕭泓是真輸了莫支夫人。贏了軍事,但沒拿下燕州的管轄權,輸在了處置略嫌稚嫩的政事上。
曼雲嘆口氣安慰道:“還好!姥娘七十,你二十。輸給她也算正常。”
“二十二!”,蕭泓還是不依不饒地箍緊了妻子的後背,狠狠用力。
“蕭小六,這麼小氣做什麼!”,周曼雲嘟起了嘴,輕聲道:“總不成,你想從姥娘那兒再把燕州搶回來?”
“我沒想搶!我跟你說過燕州在杜家手裡管著不錯。何況姥娘跟我明說了她並無分疆裂土的打算,只是做為生長於廝的燕州人希望燕州能真的獲得休養生息的機會,要多一些話事的本錢讓朝堂上重視對燕州的政令。”
“雖然姥娘對我霸道了些,但她的作法我能理解。”,蕭泓伸手扶穩了曼雲的雙肩,閃了閃眼睫,啞聲道:“只是……她從我手裡搶燕州時說的理由太過傷人。”
“姥娘對你說了什麼?”,曼雲矮身認真看了下蕭泓的眼眸,他眼底帶著輕痛,她也跟著莫名地開始心疼。
“她問我‘賞善而除民患,愛民如子,蓋之如天,容之若地可對,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