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的流產再加上進補,愛泡溫泉的葉貴妃越發豐潤美貌,反倒蓋下了胎兒猝死的原因。
雖說只是傳聞中的疑慮,但是現下週曼雲就拿捏著這一點不肯再進,卻是理由允分地根本無法勸阻。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就不想現在就讓蕭澤知道了曼雲身體狀況。
崔琅真想了想,伸手扯住曼雲,卻是衝著竹林深處提嗓子高喊了一聲,“六奶奶,你先別急著走呀!”
果然這神神叨叨的老婆子急了!曼雲不屑地翹起嘴角,靜靜地立在原地。她不想跟崔琅真拉拉扯扯發生衝撞,而人已至此,就不如站在這兒等了在那後面裝神弄鬼的人。
“雲兒!你是猜到我來了。所以才想避走的嗎?”,隔著修竹叢。暗啞沙沉的嗓音隨著腳步聲固執地傳了過來。
雲兒?周曼雲不免暗打了寒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些。蕭澤的聲音,她一聽就能辨出,但是就算在當年從白固山起照顧他的三個月,蕭澤只偶喝過幾次周曼雲,更多時候都是板著面孔叫她周氏。
親暱而又曖昧。她周曼云何德何能?
曼雲反感地蹙起眉,但沒出聲相斥,只看著蕭澤一步一步地走近,反倒被寥落月色襯出了些欲走還留的悽苦之色。
赤足沿著木板走來的蕭澤溼漉漉的長髮披散在肩,搭在肩頭的白衣大敞露著結實的胸腹。腰下盡溼的褲子卻是緊緊貼在身上。仿若他是剛剛從池子朦朧睡醒,不顧儀態就匆匆上岸,循香覓影尋了久等不止的佳人。
打著燈籠故作惶恐立在路邊的崔琅真望著眼前漸挨漸近的一對男女,心中偷笑。不管蕭澤暗示他們曾經的私情是真是假,單看著眼前的情形,中蠱的男人已滿心滿眼裡都只有了眼前的女人。
“雲兒!”,已走到曼雲身邊的蕭澤,又喚了一聲,一字一字浸透著情深意長。
“何必如此?世子可是有著雄心大志的人。”,曼雲扭過頭,隱晦不明地暗歎了一句。
“也不過是想著舊日想瘋的人!”,蕭澤居然徑直伸出手死死地扳住了曼雲的臻首,扣指在她腦後,鼻息相近,聲音象是要粘在她唇上似的啞聲道:“天曉得,我多想舍了一切,再重回了小蒼山……”
小蒼山?那是從白固山到洛京的中途,中毒的蕭澤醒了,然後他們相看兩厭地拉開了距離。
曼雲抿了抿嘴唇,側在身旁握著拳頭的右手鬆開,眼睫輕眨,卻是沙著嗓子帶著點哽咽道:“世子!過去的事,就……都算了吧!”
蕭澤緊緊地捧住曼雲的雙頰,對她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是蕭泓的妻子!”,曼雲低下頭,眼神兒無意地瞟了下自個兒平坦的小腹。
“蕭泓!”,蕭澤聞言猛地一把放開了周曼雲,扯起嘴角冷笑道:“當年他不過是拿著目睹令尊之死的事兒唬你,然後才與你定下親事。你可知道,其實他做了什麼……”
“我不聽!”,曼雲眼眶發紅地出言喝止,隔了一會兒,又突然抬臉望著蕭澤道:“婁巧英告訴我的話,都是你的安排?”
“是!”,蕭澤爽快地供認不諱,“我只是找出了事實,想讓你看清楚而已。”
周曼雲難過地搖了搖頭,扭過身子步履沉重地向著來時路退去。
“周曼雲!六月十五,我會親自陪你上大慈恩寺去見賢秀和尚。到時,你就會知道,你為報信之恩跟了蕭泓有多不值得……”,蕭澤在曼雲的身後揚聲高喝,眼眶欲裂,盡顯決絕。
掩面泣走的女人連自個兒褪在廊下的鞋襪也不顧,三步並著兩步就向前方小跑而去。不多時,遠處響起了流水等人接應到曼雲的驚呼聲。
“世子夜會佳人,連一親芳澤也未得,倒是真令人惋惜!”,崔琅真提著燈籠,緩緩地走到了已直接坐在木棧道上的蕭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