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
船上認錯人也認出人的周忱尷尬一笑,聽見聲音跑出來的周慎拉住了他的袖子小聲道:“二哥,就讓雲姐兒她們上來吧,天要黑了,回去也不方便。”,曼雲身後遠遠跟著的那些人,周慎知道是莊上的,但一個也不認得,自覺妹妹們上船才更保險些。
周忱點了點頭,走到了船邊,向著已踩在跳板上的曼雲伸出了手。
曼雲只是想來看看,這艘在順意船行報上來的說法裡應當進了翕澤白鶴梁船塢修理的船隻,怎麼會在此出現,結果還沒進艙門就聽到了故意捏著嗓子的迎賓聲。
“恪少爺,今天您要點哪位伺候您歇息?秋英,還是雪香?”
周忱大急,連忙咳了起來。可惜遲了一步,曼雲秀氣的小靴子已衝著微動的門簾踹了過去。
迎賓的徐羽一聲怪叫跳到了一邊,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盯住了突然闖門而入的周曼雲。
寬敞船艙裡的曲聲,笑聲一下子象是被集體掐住了脖子似的,嘎然而止。
曼雲一步一步認真審視了每個角落。暗吐了一口鬱氣,艙內的情形比她剛才站在外面想得要好上百倍。一船之內。都是周家自家兄弟和各自的僕從,如果算外人。也就是高維和蕭泓兩個。
“雲姐兒,我們只是在等大哥他們過來,一道夜遊下翕澤。”,站在曼雲身後的周忱拭了拭額頭的幾滴虛汗一陣兒後怕,好在大哥周恪在霍城出發前堅持只肯向小羽哥借船,沒有接受去找幾位伎人來船上湊趣的建議,否則被雲姐兒告了阿爺,他們不死也就得脫層皮。
順著曼雲冰冷的視線,周忱趕緊走到了正沉默撫著笛管的蕭泓面前。暗示地捅了捅他的腰眼,接著仍一臉賠笑地對曼雲繼續解釋道:“這也不是外人,順意船行的小蕭,跟著我們從霍城一道來的。”
“怕我把他當了伶人?”,周曼雲一聲悶哼,扭過了頭,卻不巧又跟高維探究的視線對個正著。
前世不修,帶來的冤孽。曼雲心中一嘆,轉身牽了小貓兒就要往外面走。卻在船艙門口跟周恪周惕倆撞了個正著。
船等到要等的人已經離了岸,而岸上的紅梅姐夫等人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後邊有小艙可以休息的!”,周慎小心翼翼地湊到曼雲身邊,指了指直打呵欠的小貓兒。曼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領著曼真往後邊去了。
“你家這個妹妹的脾氣確實不好,你們太過寵她了。”,望著曼雲離去的背影。蕭泓站在徐羽身邊,冷言評價道。
徐羽剛要捋袖子反駁。就被周恪拉住了,周忱也在一邊笑勸道:“沒事。沒事,她們姐倆自去休息了就好。待天明下船時,再叫她們就好了。”
帶著小貓兒來的曼雲小攪了下局,但等她帶來的波瀾散去,船艙裡又恢復了熱鬧。
周恪的婚禮就在二月,兄弟們借了機會要鬧騰,自然也不會真將已呆在船艙裡的曼雲姐倆放在心上。等夜色漸酣,把被幾碗果子酒就放倒的周慎和周懷再往艙裡一送,剩下一群十來歲的少年,氣氛反倒更熱絡了,談論的話題也就更無了禁忌。
被眾人圍在中間取樂的還是準新郎周恪,一向喜鬧又有點承了父親周柏鑑美之能的周忱酡紅著臉兒拉住了他的衣領,非要他確定一下,在秋英和雪香中先選了誰。
“我今個兒算是認清了,那個大點的才是雪香,臉龐圓圓的,小的秋英更俏麗些。”,周恪大著舌頭回答,使勁地晃了晃頭。
本來今個兒晚上,謝氏安排在莊裡的住宿時,就把這兩女放進了他屋裡,始終下不了決心的周恪還是借了兄弟有約躲了出來。反正從根子上講,那兩個都是岳家送他的禮物,只要想用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大哥怕了?弟弟可是把止止齋的避火圖都偷出來給你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