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宋姬出身低微不假,但也應能母以子貴。雲州暖蓮院遷進宮,那些生下過弟弟妹妹的婦人,是該給了位份。”,蕭澤也緩緩跪了下來,眼角餘光淡淡掃在了蕭泓的側臉上,“為人子者,求曉生母也是人之常情。”
蕭泓的頭俯得更低了些。
“你,給老子滾起來!”,蕭睿拽住了蕭瀧的胳膊,目露著要將他生吞活剝掉似的兇光,接著狠挫著牙喝向了蕭澤,“這兔崽子要如何收拾?”
“要收拾可不就得收拾了一窩?”,蕭澤直盯著蕭睿的赤眸,遺憾地低聲嘆道:“天香苑勾著眾人的餌料各不同,他也不過是吞得乾脆又悶頭跑著撞上網的一隻。”
說乾淨,六月十五後各家打掃門庭就沒有真正乾淨的。沒被牽累的人,都只是五十步笑著百步。
就象是按兵不動,還押解報信者到了景帝陛前的蕭淵,不也同時將不明就裡的史氏火速退回了孃家。而其後那女人的屍體就被親生父親丟在了大門口。
蕭澤低聲向蕭小八保證了不會讓他在出去後看見會裝在肉罐子裡的親孃,才輕嘆著氣跟著景帝還有蕭泓,再又去探了另一個倒黴的弟弟。
蕭家老四蕭湛錯得更離譜些,認罪態度也就更好得多。只待蕭睿一進門就不贅述因由求諒解,伏首認罪,自請為庶人充之戰卒。戴罪立功。
怎麼可能呢?剛剛做上幾天的新皇帝,就把自個兒的親兒子趕進敢死隊,天下間猜測謾罵的唾沫星子能把皇宮盡淹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曾經人丁單薄的蕭家好不容易恢復了元氣,也痛快地奪了陳朝江山出了怨氣。可現在,兒大由不得爹孃,長大的兒子們內鬥,實在讓一向標榜上陣父子兵的蕭睿無法接受的。
盯著老實趴跪著的蕭湛,可還直覺得渾身黏黏答答沾滿蕭小八鼻涕的不得勁。蕭睿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直接將思園中事推給了長子蕭澤。甩袖而去。
目送著父親的背影離去,蕭澤沒再追問了蕭湛,反倒讓侍從備了茶,三兄弟圍坐一起,一如往昔似的品茗聊天。
“很可怕,也很荒謬,對不對?”,蕭澤抬袖將一隻小盞移到了蕭泓的眼前。手腕之上微露了一珠灰白。
蕭泓不免側目多看了一眼,蕭澤微笑著收回手。行動自若地籠了下袖。
可怕什麼?荒謬什麼?就坐在長兄對面的蕭湛抬眼看了看清減了許多的新太子,眯起的容長眼掠過幾分思忖。
“四弟其實從前在眾兄弟中行事最縝密,此次卻燥了些。是不是因為定了北楚,又收繳了江北幾股大匪,所以多染了些大膽冒險的匪氣?那一天大慈恩寺,若是讓沈約等人先再探了一次會更好。”。蕭澤淡然笑問,象是教著弟弟怎麼著再將作奸犯科事完善一些似的。
“我殺楚家女的案子什麼時候可以具結?若天香女已是人人得以誅之,我豈不是有功無過?”,蕭湛的冷眼卻掃到了蕭泓的臉上,隱壓怒火。在大慈恩寺猝不及防的形勢逆轉之下。他確實是上了蕭小六的當,不但認罪的話說出頭,甚至在下山前還寫下自首供言,簽字畫押。
“原本如果無殺人之事,四弟你將會受封楚王,轄原楚州、平州之地。”,蕭澤提聲笑攬過兩個弟弟的注目,接著誠懇地望著蕭湛道:“只可惜哥哥麻煩你頂罪,你的封爵會受了影響。”
“楚女被害一事是我主使。因為當時沒想到以謀逆叛國之罪處置天香苑,先和楚家達了協議,他們出首我來作保。”,蕭泓也側了身,向著蕭湛略表致歉。
“蕭小六,不干你的事!借天香事將此案翻轉並不費力,如果我沒想錯,現在應當是要讓楚家對其女曾入天香的事三緘其口,務求把這盆髒水潑得徹底。這不是你蕭小六能做的!”,蕭湛的細眼略帶著不屑瞥到了蕭澤的臉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