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地方打,大部分都打在大腿上,以老四的槍法這是留了情面的。俺當時喊別打了,別打了,可是雙方都打紅眼了,喊也沒用。最後,老四翻進了你家院裡,從你院裡帶人跑了。
咱二大爺到底也說不清楚啥原因。咱二大爺說,可能大家都喝醉了,又互相不服,就打起來了。
咱大爺問,那大黑咋在俺院裡被打死了呢?
咱二大爺回答,不知道。
當時,咱四大爺賈文燦出村後,賈寨人都到咱大爺家看被打死的大黑。咱大娘在屋裡卻破口大罵:“我日你賈寨人的祖宗八輩!”
賈寨人在咱大娘的罵聲中靜了下來。村裡人已不是第一次挨這女人的罵了,村裡人也不搭理她,覺得這女人肯定又犯了病。賈寨人把大黑抬走,三三兩兩地散了。
有外村人問:“那女人啥病?”
村人答:“腦子不夠用。”
咱大爺回到了賈寨。咱大爺的傷一直沒好透,因為子彈沒取出來,鎮上的郎中根本沒動過外科手術,只能用草藥給咱大爺治傷。傷口是合攏了但子彈卻在裡面,紅腫著。咱大爺整天痛得咬牙切齒,脾氣不好,性格怪異。咱大爺回到家時咱大娘見了問:“你是誰,到俺家幹啥?”
咱大爺手裡拄著個柺杖,由兩個人扶著,站在門前望著咱大娘發愣。咱大爺扭頭問咱二大爺:“她咋不認識俺了?”咱二大爺說:“她腦子受了點刺激,一陣清楚一陣糊塗的。你別理她,養你的傷,由咱鳳英娘和書娘伺候你。”咱大爺說:“沒想到她變成這樣了。”
“唉——”咱三大爺在一邊嘆了口氣,說,“這女人命苦。你們倆八字不合。”
咱大爺不語。咱大爺的三間堂屋西房被咱大娘和兒子佔了,咱大爺被人扶到了東房。東房早已收拾好了,床上鋪墊都是新的。咱大爺歪在床上,又痛了,齜牙咧嘴的。咱大娘望著咱大爺問咱三大爺:“賈文清,這人是誰,咋也留著大鬍子,學俺孩子他爹。”
咱三大爺問:“你孩子爹是誰?”
咱大娘答:“是賈文錦。他是黑馬團白馬團的司令。”
咱三大爺說:“你再想想你孩子爹是誰?”
咱大娘想了想,說:“是誰,還能是誰,當然是皇軍龜田的種了。賈文錦那個沒良心的,俺偏說孩子是龜田的種,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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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咱大爺之六(2)
咱大爺突然暴跳如雷,喊:“滾,滾到你那房裡去。”
咱二大爺讓人把咱大娘帶到西房裡去了,然後安慰咱大爺。說:“老大,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腦子不夠用。”
咱大爺說:“俺早就把她休了,誰讓她住在俺家的。”
咱三大爺說:“俺去過張寨,她孃家不讓她回去。”咱三大爺又嘆了口氣說,“咱賈寨人欠她的情呀。俺和村裡說好了,到時候村裡出錢給她蓋一間房子,讓她搬出去住,現在你只有先湊合著,先把傷養好再說。”
咱大爺說:“我現在急的是八路那邊咋還沒訊息。那個姚抗戰怎麼搞的,現在還不露面。”
咱二大爺說:“也許快回來了。”
咱大爺說:“黑馬團白馬團這麼多人都張著嘴呢,這樣下去還要出事。俺要不是有這傷早把他們帶出去了,只要手上有兵上哪混不了口飯吃。”
在咱大爺養傷等姚抗戰訊息的那段時間,咱大爺和咱大娘娘倆之間一會兒形同陌路,一會兒又好像一家人。咱大爺一直裝著不認識咱大娘。咱大娘一陣真的認不出咱大爺,有一陣又好像認出來了。
村裡孩子常欺負天生,見面就罵天生是野種,是有娘生沒爹養的日本野種。天生便和他們打,打過了就回家向娘要爹。
娘說:“恁爹是抗日英雄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