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工作不好開展,對以後的工作產生影響。都是可以理解的,每一種觀點的角度不同,出發點都是一樣的。
不過,我接下來想講一件事,李烈曾經引用了張居正的話跟我說,上雍塞則下枯。我該如何向他解釋呢?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這不是理由,真正的道理是,我們一直在尋找出口,提升自主創新能力。可是,這個問題恐怕他只能理解一半,還有那一半就是我們在其位謀其政必須的權衡。李烈的報國熱情和方式都是非常積極的,但我們有我們的考慮,就像剛剛有的同志講的,年輕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勇氣可嘉,耐力不足,缺乏恆心。萬一遇到困難撂了挑子怎麼辦?我最初也是有這些擔憂的,可是後來一個事實改變了我甚至教育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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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停,再次開了口,聲音渾厚:我去了李烈的公司,說實在的,我很震驚,幾間舊倉庫改成的辦公室,沒有暖氣,沒有空調,說話可以看得見哈氣,但是,有幾點非常好,窗明几淨,井然有序,窗臺上養著幾盆仙人球,還養了幾條金魚。而且分工非常明確,技術部的大屋子裡二十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忙得不亦樂乎,為一個問題爭得面紅耳赤,不是工資應該多少?待遇如何提高?說的是如何把每一步做到最好,邊說還邊搓著雙手跺著雙腳吐著哈氣。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因為他們很投入。李烈是鬧中穩坐醉心於新程式設計,絲毫不為外物所擾,這說明什麼?說明李烈這個人的心很靜很純粹。後來他告訴我說新點子就是這樣吵出來的,這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當初他的振臂一呼中國創造就應者雲集了。
上至國務院,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國盛則民強,國怎麼盛?國人的錚錚鐵骨民族氣節,更要國防科技經濟的全面發展。怎麼全面發展?首要的就是科學技術的全面興盛,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不是也提出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嗎?那麼,如何發展第一生產力呢?注重人才培養,在這一點上,我們既幸運又不幸,不幸的是,我們有非常多的優秀人才流失在西方發達國家,幸運的是,也有許多的優秀人才在國外學習了最先進的知識後又回到了國家投身於國家建設,李烈算是這海歸中的一份子,尤其是最有責任感最有使命感也最具有創新精神的一個。儘管他有著年輕人都會有的衝動,為達目的不惜手段,但是,這些都掩蓋不了他想為祖國創造從無到有歷史的誠懇。李烈沒有出現之前,我們不止一次地與周老等老科學家探討過,如何突破微電子產業的瓶頸?那時候,我們想把這些海外學子拉回來做這件事,可是,我沒能貿然開口,那是因為我們國家能給予人家的跟人家在國外自己創造的也比不了。我們能給人家完備的創業環境嗎?能給人家完備的風險資金機制嗎?甚至不能給人家象樣的辦公條件,一張北京戶口。現在,李烈主動請纓應該讓我們慶幸,他放棄了在美國的前途無量回到一無所有的起點來幫自己的祖國做這件事,如果,還有誰認為李烈年輕幼稚難當重任,那麼,你去看看他用那幾間舊倉庫改成的辦公室,你去看看那些矽谷博士手上的凍瘡,你再去看看那些年輕人不計報酬忘我的工作態度。甚至可以看看悠哉生長的魚兒和花兒,這些不都是成熟的表現嗎?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李烈用有限的資金規劃出了長久的產業發展而不是一家一業,建立了以國為業的企業文化而不是一己一私。如果我們不為這些有智力有經驗有抱負的年輕人提供支援,你我等人身居要職無異於尸位素餐。
李烈那時心跳加速,既酸楚又喜悅的複雜在他的胸中奔騰不止,他控制著眼中的溼潤和鼻腔中的酸癢抱緊了揹包,他轉了個身看著窗外,地面上的車人小如螻蟻,他忽然有了居高臨下的感覺,他也就理解了嚴信幾天前的欲言又止,他也明白了平衡一詞的深刻含義。他自責自己對嚴信的懷疑,他微微嘆息,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