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男人。
二十七章 飛蛾撲火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假如,狄會說讓我們一起生活的話。
我幻想過。
在西安的一年很快過去了,狄和我仍舊過著搭夥的生活,我們院子裡常常換新住的人,只有我和他一直守著。
我愛上了西安這座黃土高原上的城市,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我喜歡他們不拘小節,大大咧咧,能在大街上撒尿的豪邁,我喜歡他們對人的不設防,喜歡在鼓樓下看著這個四處張揚著歷史劃痕的古城一天天過去,有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有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我開始寫長篇小說,報刊雜誌上那些垃圾東西寫夠了,有時候編得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這些讓人嘔吐的垃圾養活了我。
寫長篇不是我想象得那麼容易,開了幾次頭都廢止了,每天網路裡都會冒出許多炒得很火的小說,我完全沒有方向。
狄常對我說一句話,我們都是蟲子,一條道走到黑,運氣好,就變成蝴蝶耀眼奪目,運氣不好,就變只蛾子飛蛾撲火。
我覺得我就是那隻撲火的飛蛾。
可是我不在乎。
春節的時候,狄回老家看父母,年三十那天,我一個人去街上走了走,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城牆上掛著的紅燈籠在風裡飄來蕩去。
小城和秋叫我過去和他們過年,我覺得那裡麵包含著太多的同情和憐憫,我不願意去。也許我太敏感,我就是敏感了,我怕觸景傷情。
貓兒給我打了個電話來,問我在幹嘛,我說在過年,她又問幾個人,我說兩個人,她問是不是狄,我說是的。她特別曖昧地笑起來,我聽到那邊有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說話,那麼歡聲笑語的。貓兒說廣和他女朋友也在這邊,大家在包餃子。
不曉得此時廣會不會想起曾經有過一個過客在他生命裡和他一起度過一個春節。
二十八章 血蔓延
我一直不想說我差點被*的事情,我真的很想讓那不堪的往事在我的記憶裡清除出去,夜又多黑,路就有多危險。
那天夜裡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電腦前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走了出去,想去散散步的,沒想到走了一半,村裡就停電了,四周一片黢黑,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怕怕的,總感覺背後有腳步聲,我嚇得不敢回頭,渾身直冒冷汗,我加快腳步小跑起來,快點到家,快點到家,我默唸著,可是就在我已經快到家的時候,背後的影子突然就從我背後撲向我。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我被按倒在地,那個人一隻手捂住我的嘴,另一隻手開始撕我的衣服,我遇到歹人了,等我反應過來,使勁掙扎,亂踢亂抓,可就是使不上勁,我嚇得眼淚直流,大腦一片空白,我不停說求他放過我,放過我……我覺得自己好像要用盡一生的力氣去抵抗,我的褲子被他脫開了,一隻手已經伸進來,像蛇一樣冰涼,像刀割一樣疼痛。
一個女人怎麼敵得過一個男人,我覺得自己已經快沒有力氣了,要放棄了,絕望了,死了,任人宰割。
也就這一剎那,燈突然亮了,那人驚了一下,下意識望了我一眼,我沒能看清楚他的臉,但是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那雙和我對視過的眼睛,那眼神裡有*剛熄滅過後的驚恐,他跌跌撞撞爬起來,往前奔去,很快消失在巷子盡頭。
周圍仍舊沒有人,過了好半天,我才恢復了意識緩過來,感覺剛才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可是渾身的疼痛讓我不得不面對,剛才都是真的。
我想要爬起來卻沒有一絲力氣,我無聲無息躺在潮溼冰涼的地上,望著一條狹窄的天空,被燈對映得紅紅的,就像血在蔓延。
我的眼淚已流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