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大腦內部受損,我們現在就算做什麼都晚了,沙沙一邊抽搐一邊發出痛苦的呻吟,我想過一路上會遇到很多危險,我們這一批人,或許會有人永遠留在這裡,但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而且第一次出事的,就是一個女人。
如果我當時沒有聽到聲音,我們所有人現在或許都和沙沙一樣。
我不太清楚當時為什麼只有我能聽到,或許和肚子裡的情歌蠱有關,但我只恨自己當時太膽小,如果再第一次聽到聲音時,就堅定不移的將所有人弄醒,或許沙沙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連鬼魂陳都說晚了,那就確實是晚了。我們一行人站在原地,楊博士有些不忍,別過臉去,沙沙的痛苦的呻吟越來越微弱,在深夜的雨林裡,無法激起一點兒波瀾。
我知道她必死無疑,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她能死的輕鬆一點兒,但波粒兒一直摟著她不肯放開,如果我們此時有人貿然動手,恐怕只會激起波粒兒的反感,在這片叢林中,我們必須要有波粒兒這樣一位資深領路人。
片刻後,沙沙渾身一抽,整個人就不動了,我鼓起勇氣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脈搏,徹底停止了。從外觀上來看,她沒有任何傷口,唯一有問題的地方,就是鼻腔附近少許的粘稠物。
一夜奔波,眾人身心俱疲,按照波粒兒部落的習俗,死後的人需要用一種植物的葉子包裹起來然後埋進土裡,我們無法挽救沙沙,只能滿足他最後的要求,眾人打著探照燈,在漆黑的從來了搜尋那種植物,雖然身體很疲憊,但大腦卻異常清醒。
這種植物當地人叫做‘奔’,葉子很大,有點兒像荷葉,只需四五片,便能將屍體包裹起來,楊博士為沙沙擦去鼻間的穢物,我們將屍體完全包裹後,就地挖了個坑掩埋,再一次查明周圍沒有其它危險後,這才原地休息。
第十二章上吊
此時夜已經過了一大半,帳篷這些物資也被丟棄,我們只能匆匆升起一團篝火,席地而睡,鬼魂陳背靠著一顆大樹,帶著面具的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完全看不出表情,我忽然想到:為什麼都到了這個地方,他還帶著面具?
難道是怕嚇到這些土著人?
按照我的瞭解,他可不是這麼善解人意的人。又或者,他這張面具,是為其他人準備的?我想到了查理,頓時有些明白過來,鬼魂陳的臉,對於查理來說,就和一張身份證一樣,兩撥人一但遇上,必定是水火不容,而現在,我們則只是一支普通的探險隊。
但緊接著,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如果查理已經抓走了孫二,那麼我這張臉無疑會暴露整個隊伍的身份,這樣一來,鬼魂陳的偽裝又有什麼用?
我忍不住湊過去,問他為什麼不將面具摘下來,鬼魂陳頭也沒抬,慢吞吞的說道:“這樣,很好。”
“好?”我看著他的臉,或許是因為心理作用的關係,我總覺得他的臉特別生硬,彷彿一張死人皮蓋在臉上似的,於是說道:“好什麼,這張臉看著特別不吉利,白的跟紙一樣,你自己的臉雖然沒我帥,但看著至少不彆扭。”
鬼魂陳慢吞吞的說道:“和我長得相像的人太多,就像複製下來的資料。”我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或許他不肯摘下面具,並不是想擺脫什麼人,而是想擺脫一種身份。
就在他話說完的一瞬間,鬼魂陳摘下了面具,也不知是怎麼辦到的,我明明找不出絲毫縫隙,但他就跟川劇變臉一樣,伸手在臉上一摸就換下一張假臉,另一邊的四個土著還沒睡,縮在一起估計是在談論今天的變故,猛然一見鬼魂陳變臉,嚇的一個個跪在地上磕頭。
其餘人睡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溝通,最後只能放任不管,鬼魂陳兀自矇頭睡覺,我則開始守夜,這下子,再也不敢全體睡著了。
原計劃是我和大齙牙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