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將軍…渾金璞玉…”
“他雖…人卻不壞,也很…”
謝朗想聽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猛然跳起。
薛張二人都嚇了一跳。謝朗雙目圓睜,看看自己的手,又看向薛蘅的手,最後盯著張若谷搭在薛蘅手腕上的三根手指。
張若谷從容地鬆開手指,道:“閣主內力精深,恢復得很快。”
薛蘅微微欠身道:“真是太感謝張兄了。”
張若谷輕撫著微卷的鬍鬚,思忖片刻,道:“但閣主短時間內還是不能妄動真氣。這裡距京城還有十來天路程,保不齊還有些什麼人打壞主意。這樣吧,我本來就要進京,順路,就和你們一起走吧。”
謝朗“啊”了一聲,正待說話,薛蘅已攔在他前面道:“張兄不喜歡矯情之人,我也就不推卻了。張兄見多識廣,我正有很多事情想向張兄請教。”
“蘅姐,你要不要喝水?”
“蘅姐,吃點果子吧。”
“蘅姐,你那天到底是怎麼傷到的?”
“蘅姐,你熱不熱,熱我就開窗。”
“蘅姐…”
薛蘅將書一放,抬頭道:“你若覺得無聊,就去駕車。人家張大俠已經連著為我們駕了幾天馬車了,天天早趕路晚投宿的,還要防著東桑國的小人再來暗算,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你既在這車裡悶得很,不如去替他下來,讓他也歇息歇息,我也好再向他請教一些事情。”
謝朗忙說:“不悶不悶,我是怕你悶著。”
“我有書看,怎麼會悶?”
謝朗瞄了一眼她手上的書,見是一本《山海經》,勸道:“蘅姐,你傷還沒有好,就別太勞思傷神了。再說這山海經,殷國的很多孩童都會背,你還看來做什麼?”
薛蘅道:“孩童都會背?你背來聽聽。”
謝朗只得硬著頭皮背,可《山海經》還是他八九歲時背過的,他又對這個不感興趣,現在哪還記得齊全,便背得七零八落、東鱗西爪。
薛蘅皺著眉頭聽著,起始還不停糾正他的錯處,聽他越背越亂,只得連連搖頭,不再理他。
謝朗還在亂七八糟地揹著,薛蘅自顧自地低頭看書。
天黑時未趕到集鎮,三人只得在林間歇宿。
謝朗眼疾手快,下馬車時長槍“嗖”地擲出,笑眯眯地過去,拎了只野兔子回來,得意道:“蘅姐,今天咱們烤野兔子,給你補一補。”
薛蘅只輕輕地“嗯”了聲,不再看他,向張若谷請教起了江湖暗語。
張若□:“江湖暗語,林林總總,不下二十種,若將小門小派的也算上,只怕會更多。各種暗語用途起源不同,其規律也不同。象排教,因為久在水上行走,多以手勢和旗語為主。劍南以南的巫教,則以歌為暗語。據我所知,北梁的傅夫人門下,有位弟子創造了一套劍語,劍招不但能禦敵,還能表達特定的意思,呼應同門,數人合力,在北梁再無敵手。”
薛蘅問道:“這些暗語多是以手勢話語為主,那有沒有以文字為主的呢?”
張若谷笑道:“江湖之人粗俗,用文字為暗語的不多。自古以來,倒是軍中傳遞軍情時,用暗語寫成文字的較多,謝將軍久在軍中,應該頗為了解。”
謝朗本在一旁悶著腦袋烤兔子,一聽來了精神。
這幾日,薛蘅白天在車上閉目養神,他小心翼翼地照顧她,但她只是間或和他說上那麼兩句。到了夜間歇宿,她卻與張若谷談得極為投機。
張若谷多年來遊歷各國,他武藝高強,性情又極豪爽不羈,所經歷的事情自也是精彩紛呈。不但薛蘅聽得津津有味,就連謝朗,也時不時被吸引過去,雖然總要插上幾句嘴,或表示一下質疑,卻還是不自禁地被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