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去問他了。謝謝你幫了我。”慶幸夜色濃如墨,方能掩飾她臉上的紅潮以及淡淡的欣喜,她不會胡思亂想,畢竟他是個好人,假使今天不是她,他也會出手相助,她必須保持平常心,別想太多。
“不客氣。”他淡淡回了句。
一個始終低著頭,一個則垂下眼。兩人之間的距離是這三年來最近的一次,呼吸近得噴在對方身上,鼻間滿是對方的氣息……無奈兩顆心毫無交集。
許久未將她看個仔細,細緻豔麗的五官不變,輕盈的身子不增也不減,變得是她那頭如緞的髮絲更長了,變得是她臉上的妝愈顯素雅,變得她一身柔軟的粉色,她已不穿白衣了。
嚐到失去之痛的那陣子,他不僅經常恍神,連事情也做不了,全賴成德相助,他整日如一抹遊魂,不知如何自處,也不知該如何將受傷的心縫補,曾經他以為自己恐怕再也振作不了。
外表再多的掩飾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若真能將她遺忘,不知該有多好?
唉!
聽見他淺如呼吸的嘆息,傅瓔珞心底十分不好過,雙手緊緊抓著裙子,頭不敢抬起,就怕看見那雙責備的眼神,看見他無法諒解的憤恨。以前認定是他們欠她太多,因此要一一索討回來,如今卻是她欠了他很多、很多……
假如能夠真的將他自心底拔除,該有多好?
“無論如何,凡事仍要小心點,應爺不是好對付的,不可能善罷甘休。”他忍不住就是想叮嚀她。
“……多謝。夜深了,你也趕快回去府休息吧,他們應該走遠了,我不會有事。”他的溫柔總能輕易侵入她的防備,讓她棄械投降。
許是受到靜謐夜色的影響,兩人察覺彼此間的氛圍有些不同,在難以抗拒的情況下,上官鳴玉渴望能再與她多相處一些時候。
“我不放心,還是讓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上官老闆,我自己可以走。”怕愈陷愈深,她必須拉開兩人的距離。“你趕快回去吧,應爺這件事,我明天就會去處理,不會有事的。”彷彿怕他不相信似的,她保證道。
上官鳴玉佇立原地,動也未動。
風輕輕吹過,吹起了她耳畔的髮絲,她抬手欲整理,他卻早她一步,將她的發輕輕撥到耳後,並藉著月光凝視那張朝思暮想的嬌顏。
這三年來,他心頭掛念著她,縱然孃親與姐姐們不斷催他成親,他的心卻平靜無波,再也不能掀起一圈漣漪。只因心底滿是她。
白色的倩影繚繞腦際,並未隨著時間而模糊。
戒不掉、忘不了,只能任由思念蔓延,深入骨體,百般折騰,即使夢裡也都是她。
他不愛她,他不愛她、他不愛她、他不愛她、他不愛她……即便心底默唸上千回,仍是惦記著、想念著她,誰能教教他,究竟該怎麼遺忘?
“為何……”
為何我會如此愛你?明明你傷透我的心,我心底卻仍有你的身影,究竟是為什麼?
未竟的話語伴隨秋風而去,進不了她的耳,她僅能迎向他的視線,只見他的目光熾熱地鎖住她,看得她揪心,他倆明明已經沒有關係,他為何要這樣看她?難道他不知道他的目光能再次撩動她?
她要避開,非避開不可,無奈心頭愈是想,便愈不能迴避,只能一寸寸任他掠奪。直到這一刻方才明白,她愛他,愛得太深,忘也忘不了,只能在這份已經結束的愛情中沉溺。
上官鳴玉意識到自己差點又著迷於她的瞳眸,輕釦她下顎的手旋即收回,斂住所有不該滋生的情緒。“我明日要與玲瓏前往松南城。”
“你……你告訴我做什麼?”
是啊,告訴她做什麼,他倆再無關係了不是嗎?
他嗤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