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她的後背替她順氣,一面溫聲勸道:“母親留心說,不急在這一時。”
說著,又命人端了參茶來親自喂著沈夫人喝下去,沈夫人也只喝了兩口,便偏過頭去,沈紫言暗歎了嘆,只得罷了。
沈夫人略緩了口氣,道:“還有些田莊,蘇州有良田五千畝,南通有水田二千畝,旱地四千畝。”沈紫言嘆了口氣,早知道母親嫁妝豐厚,沒想到,竟然如此豐足到如斯程度。外祖母膝下無子,雖然後來過繼了旁支的幼子,但終究是不遂其意,這樣想來,她老人家大概是將自己一生所積悉數交給了姨媽和自己的母親。
沈夫人說著,側過臉問:“海棠呢?”沈紫言忙一連聲叫道:“海棠!”海棠聽到聲音,忙快步走了進來,面露愧色,“夫人,我和墨書手上無力,搬不動那箱子。”沈夫人嘴角微勾,“我打量你們也沒那力氣。”
海棠面色微紅,垂下頭去,沈紫言見著心念微動,問沈夫人:“是不是些舊時攢下的銀錢?”沈夫人搖了搖頭,“是些精巧的首飾,還是你外祖母留給我壓箱底的。”這樣說來,應該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名貴首飾了。
沈紫言對自己的外祖母其實無甚多大印象,最後一次見面也是在六七年前,那次她也只得六歲,只見著一個衣著華麗的老婦人,滿頭銀絲,慈愛的眯著眼打量她姐妹二人,說過的話早已忘記,惟記得那滿目的慈愛是掩飾不去的光華。想不到一轉眼,就離世這些年了。
沈紫言微微嘆了口氣,屢屢想到過往,便止不住的悵惘,與其如此,便只當前世那些事情是一場夢罷了。屢屢提醒自己,要小心謹慎,斷不可再重蹈前世的覆轍,想不到自己低估了金姨娘,也高看了自己。
想來,她一個姨娘,能平平安安誕下庶長子,已是不易。更兼這些年也名聲頗好,也不知這府中到底有多少下人是被他籠絡過的,這樣的人,實則是最大的威脅。母親這樣溫厚的人,哪裡能算計得過她!
沈夫人就拍了拍沈紫言的手背,“你跟著海棠去看看,清點清點。”沈紫言忙依命跟著海棠出去了,上了閣樓,瞧著左右只有海棠和墨書二人,便問道:“我命你清查的古董帳,可都有了?”
海棠忙道:“倒也沒折損多少,只是少了一對玉瓶兒,幾匹大紅妝緞,一個頭胎紫河車。”沈紫言微微頷首,“也只須得這些,便罷了。”奴才偷賣主子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繡花針,也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了。因說到紫河車,便問:“庫裡可還有什麼補人的藥材?”海棠細想了一回,道:“還有帶葉參,千年松根茯苓膽,兩隻百年的何首烏,可還都使得?”
沈紫言笑了笑,“也別拘這些,去問問大夫,看能不能使,若能使,都拿出來用了罷,白放著也無用。”海棠忙應了,又與墨書一道慢慢對賬,沈紫言只在一旁聽著,心裡有了盤算。
過了大半天工夫,墨書放下賬冊,笑道:“這賬冊一時半會也是對不完的,小姐您一大早便沒見飲食,這會子我叫人收拾點飯菜,小姐您好歹吃些,這裡橫豎有我和海棠看顧著,您也不必操之過急的。”
沈紫言也著實有些餓了,自去命人端了些奶油炸的小點心與海棠和墨書送去,自己先行回了院子,進門便見默秋急急說道:“小姐,柴房那婆子來了好幾次了,說是郭媽媽搶天撲地的,只喊著要見夫人,說是不讓見,便絕食以明心志。”
沈紫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心志?”眼睛似刀鋒一般的凜厲,“她既要絕食,便由著她好了,只別說是我們沈家苛刻了下人!”默秋得了令,便匆匆要出去,被沈紫言叫住,“你還給我帶句話,她要是那有眼色的,就老老實實的說個來龍去脈,她要是那不要命的,橫豎後院暫由我管著,那也別怨誰不懂情理了。”
待默秋走後,隨風不免怒道:“這郭媽媽也忒拿自己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