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受教訓的。”
蘇翔微微咧開嘴笑了笑,笑得很勉強。
蘇翔個子高大,臉上很有稜角,鼓脹的肌肉把西服繃得服服帖帖的。他提著的行李箱裡有一身警服,但是他更喜歡不穿警服的樣子。他來到一個鐵門生鏽、關不嚴實的屋子門口,這就是村子裡的治安所,裡頭只有一張桌子,一個可以輕鬆逃脫、但又的確是用來關人的鐵柵欄。
村長小武等候在治安所裡,他看到城裡派來的刑警,焦灼的狀態總算緩解了一點。他想替蘇翔把行李箱接過去,蘇翔卻並沒有鬆手,因為箱子裡有槍。小武有點尷尬,於是給蘇翔沏了一壺茶。蘇翔只是把茶杯放到嘴邊聞了聞,然後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茶水裡果然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蘇翔來之前同事就提醒他,東德村的食物最好不要碰,不乾淨,於是蘇翔在箱子裡自備了乾糧和水。這些食物足夠支撐兩三天,兩三天破獲一起農村的案子應該是足夠了。
小武帶蘇翔去大奔停放的現場。小武還有個司機,三十左右,大禿頭,臉上總是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一路上,小武坐在蘇翔旁邊嘮叨,他說,為了保護現場,當地村民的機動車走到那路口一律都下田行駛,誰也不允許靠近大奔。而且治安所的警察魯新時時刻刻都守候在大奔旁邊。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黑木偶(8)
可以看得出來,小武對這個案子很重視。畢竟村子裡的收入都是靠礦井和化工廠維持著,而這兩者都歸礦老闆所有,礦老闆要是真的沒了財神爺也就沒了。
小武到的時候,警方的技術人員正在取大奔上的指紋。魯新坐在挺遠的一塊石頭上抽菸,看見蘇翔以後,小跑著過來打了下招呼。
蘇翔圍著大奔轉了一圈。大奔的門開著,款式很老,那年代的車還沒有自動中控鎖,得由司機手動按下按鈕,四個門才會鎖死。礦老闆恐怕從來沒有想過,這小村子裡會有人劫持他。蘇翔來之前,檢視了東德村的治安記錄,這麼多年來一件刑事案件都沒有。這記錄有點兒好得出奇,當然,也許記錄被作假了,這種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礦老闆大晚上開著車,突然看見前面有個人,於是他急剎車——這點從剎車印就能看出來。接著,兇手開啟了駕駛室的門,又或者,礦老闆自己開啟車門,兇手他認識,所以沒太在意。礦老闆剛從車裡下來,兇手突然掏出刀砍了他,把刀拔出來的時候血液噴了出來。至於那碩大的手印,是破案的關鍵。
“那手印是老王的。”小武很掃興地說。
老王被帶到了治安所。他回憶,那晚他喝醉了,晃晃悠悠地走著,看到大棺材,不,大賓士,他琢磨這車停在這幹嗎啊,要是明早大霧裡運礦石的大卡車開過來,還不給撞爛了?是不是司機喝醉了?於是他湊過去看看,發現車門敞著,天太黑了,他沒注意到地上的鮮血,他腳滑了一下,一巴掌就摁在座位上,從手掌上傳過來的溼漉漉的感覺立刻讓他身體裡的酒精隨著冷汗都排出去了,他聞見了很腥很腥的血味,於是狂奔著想去村子裡叫人。這時候他差點被小武給撞著。
蘇翔奇怪小武大晚上神出鬼沒幹嗎呢。小武說,大半夜的,他找他兒子呢。他睡了一半,發現兒子沒了,兒子有夢遊症,總是夜裡自己溜出去。當父親的自然擔心啊,開車出去找兒子,常常這樣,找一晚上找不著,結果兒子大早上自己回家了。他這樣大半夜找兒子,全村人都能證明。而昨天晚上他找著找著,遇見了披頭散髮狂奔的老王,他以為是見鬼了,差點被嚇死。
蘇翔盯著小武和老王,充滿了狐疑,這倆人都沒有充足證據證明自己昨晚到底幹嗎了。一個大晚上的在街上睡覺,一個大晚上的找兒子,兩種解釋都有點牽強,兩個人又都認識礦老闆,所以都不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