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貫注地思考時,根本會忘記記錄。
但是,我對待英文課的策略卻完全不一樣,我是從上課鈴一敲響,就如吃了興奮劑,兩隻耳朵豎著,兩隻眼睛冒光地盯著老師。因為基礎差,很多東西聽不懂,沒關係,先死記下來,課後再研究,筆記一筆一畫地記,連老師說的口水話,我都一字不漏地寫下來,因為我的英文能力不足以去判斷老師講的哪些東西有用,哪些東西沒用,那麼笨人的方法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記下來。
我還時常研究林依然和楊軍的筆記,學習他們各種記錄的方法,分析哪點好,哪點不好,哪種更適合我的思維方式。博採眾家之長後,我的英文筆記,簡直可以拿去做展覽。
在英文課上,我的頭腦基本完全鎖定老師,因為太過專注,下課鈴敲響的時候,我經常有疲憊感,所以課間十分鐘一定要到戶外休息,這樣才能讓大腦為下一堂課高效率運轉作準備。
語文則把林依然鎖定為目標,她的每一篇作文我都會看,又買了一本高考作文範文大全,把它當小說看,閒著沒事就翻一篇,琢磨一下作者的思路。
歷史、政治什麼的,我覺得就是靠死記硬背,所以從來不聽課,經常偷偷地背每天新學的英文單詞,或者鞏固數學物理,如果這些都幹完了,我就看閒書。
地理課是例外,周老太是老一代的大學生,教了一輩子地理,雖然古板嚴厲,知識卻很淵博,旁徵博引,我很喜歡聽她的課,感覺是一種眼界的拓寬,可以瞭解我們生活的地球和宇宙,聽課本身就是一種放鬆。
我儘量高效率地利用學校裡的時間,充分利用上學、放學這些點滴時間。時間經過這樣分配之後,除了每天早上要早起半小時背誦英文,其實每天都很閒。
我從不熬夜,也從不放棄玩樂的時間,因為我堅信好的學習是建立在好的休息基礎之上,不能充分休息的人,也不能有效率地學習。
可落在外人眼裡,我很不學無術的樣子,自習課在讀閒書,數學課上看《機器貓》,物理課上用鋼筆畫美少女戰士。其實,這些都是我已經合理規劃後的剩餘時間。
楊軍和我的情形有些相似,雖然因為各自的思維不同,強弱不同,興趣偏好不同,各有側重,但我們倆都是上課不愛聽講的人,這就意味著我們的“空閒”時間很多。
和楊軍在一起後,我才知道原來我是那麼調皮搗蛋的學生,我們倆每天課堂上都有無數小動作,每天都要互相整對方,每天都要絞盡腦汁讓對方出醜。
某天,語文老師走進教室,沈遠哲喊起立,同學給老師鞠躬後坐下,只聽撲通一聲,我就沒人影了。原來是楊軍趁著我們起立,把我的凳子抽走了,我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某天,我正以數學老師的聲音為伴奏,把《機器貓》夾在數學課本里看,一個人偷著樂,凳子只兩隻腳著地,愜意地一搖一搖,楊軍猛地一腳踹到我的凳子上,我就又坐地上去了,機器貓飛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幾個轉,砸到我頭上,全班鬨笑。
正在板書的數學老師回頭,扶一扶他的深度近視眼鏡,茫然地看看教室,困惑地問:“羅琦琦呢?”大家又笑,只看一隻手從桌子底下有氣無力地探出,並傳出很虛弱、咬牙切齒的聲音:“這裡。”
某日,下課鈴剛敲響,楊軍興沖沖地往外衝,我跟在他身後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在凳子上坐了整整一節課後,楊軍的屁股已經全被粉筆灰染成了紅色,背上飄著字條,上書幾個大字:猴兒的屁股。同學們早已經習慣我們的惡作劇,都不提醒他。他因為體育好,還在班級最前面領做廣播體操。結果就是,從(4)班到(6)班都在笑,他不停地回頭,卻不知道同學們在笑什麼。不過,我也得意不了多久,說不定第二天,我背上就寫著“路過我,就請打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