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得真不錯。”
“還算可以吧。”尉遲未然閉上眼睛,緩緩吸入一口氣,“好久沒有這麼任性了。”
“這不是任性。”
“那是什麼?”
“隨心。”
尉遲未然想著李裕宸說的“隨心”兩個字,聽著耳畔有些細微的聲音,並不理睬身邊究竟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石碑,露出地面的一截是一塊石碑,可若是加上埋在地下的部分。便不能夠用石碑來形容。
一根石柱。
李裕宸的身前出現一根數十丈的石柱,除卻頂端的部分。下方整整齊齊的,且於光滑間可清晰照人,還不會有影像的偏移。
“玉尺,究竟是什麼東西?”李裕宸望著石柱發出呢喃。
仔細探尋,並沒有從“玉尺”上找到一絲不合適的痕跡,只能夠暫時作罷。準備將身前的石柱收到身體內的世界,待以後再度深究。
只是,收不進去。
試了幾次,依舊不行。
“玉尺被放在這裡多久了?”
“我尉遲家在,玉尺便在。”尉遲未然說道。“似乎因為這玉尺,我尉遲家才是尉遲家。”
因為玉尺而改名,有了如今的尉遲家,雖然過去的事情早已經說不清楚,但就這過往的簡單事實便能夠讓人想到許多東西。
“我把這東西帶走了。”李裕宸說道。
玉尺還是玉尺,卻是抬升了一些高度,緩緩飛到空中,漸漸飛離尉遲家,飛到古黔城的上空。
“果然,不是我尉遲家能夠抗衡的。”尉遲未然看了一眼帶著玉尺離去的李裕宸,嘴角滿是苦澀,“實力啊!”
一聲嘆息悠長,又只在山上悠揚。
古黔城的上空多出了一根石柱,李裕宸站在石柱之上,望著夜空,頗覺無奈。
玉尺抬升了高度便不能夠降下,哪怕他怎樣用力,玉尺都像是定格般,懸浮在高空中,脫離了重力的束縛,也不受外力的約束。
站在玉尺頂端,微冷的風吹在他的身上,白髮隨風飄揚,且隨風而漲。
白髮變得長了,比他的身軀還長上不少,漸漸地,比玉尺還要長,也更密集。
白色的頭髮將玉尺包裹住,卻又是定格。
“玉尺,天涯咫尺。”李裕宸輕聲念道,眼眸仍舊望著夜空。
月光明亮,星光亦是閃耀。
站在高處的觀望夜空,月光和星光似乎變得明亮了一些,卻仍舊是那麼遙遠,好像抬手間就能觸碰的東西,始終隔著千山萬水,無法觸碰得到。
天涯咫尺。
他的心中有了這樣的念想,忽然的思緒,又在說出來之後有些莫名。
站在高處,仔細感受冷風……聽風中吹來的屬於這個世界的聲音,任由萬千紛繁在心間沉浮。
天空中多出一根石柱。
石柱之上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的頭髮特別長,而且是白色。
李裕宸將長髮收斂了,靜靜地站立,眼眸之中映著天際升起的炫日。
古黔城中很多人抬頭,目光都停留在天空中,不少人發現了石柱的存在,少部分人知道石柱上站著一個人,還有極少數的人看清楚是誰站在石柱上。
“石柱上面好像有個人!”
“那個人,絕對是強者!”
“你那不是廢話嗎?不過他究竟在做些什麼?想要做些什麼?”
“管他做什麼?前輩做事必然有前輩的道理!”
“何時,我泰然才能像前輩那樣?”
“若我韶振有那樣的實力就好了……”
細細碎碎的聲音響起,是分佈特別廣的議論,影響了整座古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