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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條河流,他會跳下去。他想過自殺,站在橋上的時候又膽怯了,他看著河流,雲彩映在水面上,有魚遊過,船上的人在撒網,有些魚是網不住的,因為它們屬於天空。寶元在橋下吃了一碗涼皮,吃飽後搶劫了賣涼皮的老頭,開始了四海漂泊的生涯。

他做過銅廠保安,做過餐館學徒。

有一天,寶元在車站閒逛,路邊圍著一群人,擠進去看到是一個瘸腿老人在玩撲克,老頭拿三張牌,其中兩張是紅桃,一張是黑桃A,他將三張牌扔在地上,押中黑桃A者贏,下大贏大,下小贏小,由於他的動作很慢,即使是小孩子都可以看清楚他將黑桃A扔在什麼位置,一會,他就輸了不少錢,有點急了,嘟囔著說,“今天遇到的各位都是高人啊,在玩最後一把就收攤。”老頭依舊慢悠悠的將三張牌扔在地上,觀眾都看到黑桃A在中間的位置,一些心動者紛紛下注,寶元也押上了10塊錢,老頭將中間的那張牌翻開,卻不是黑桃A,很多人就輸了。

這是一個廣為流傳的街頭騙局,也不是魔術,只不過是運用老千手法,使人產生錯覺。

寶元每天都去車站,一來二去就和老頭混熟了。老頭自稱是北方人,說話卻是南方口音,闖蕩江湖十多年了。有一次,寶元剛發了工資,請老頭喝酒,在一家牛肉麵館裡,老頭表演了幾個撲克戲法給寶元看。

老頭拿出一副撲克,把最上面一張牌掀開給寶元看,那是一張草花7。他連續發了四家的牌,讓寶元猜猜看草花7在哪家。寶元就把第一張牌掀開說:“容易,就是在這裡嘛。”結果不是,寶元把所有牌都掀起來看,見鬼了,根本沒有花7。老頭嘿嘿笑著說,“花7還在上面,沒發。”說完就把那花7翻給寶元看。寶元說,“不算,再發一次,我好好盯著。”他說,“別說你盯著,就是一千個人都盯著看也是這麼回事,誰也看不出來的。”

罪全書(44)

老頭嘩嘩地洗牌,洗完之後,發了四家,寶元翻開自己的牌,眼睛一亮,是三張K,老頭翻開自己的牌,洋洋得意的一笑,竟然是三張A。

老頭把一張A丟在桌上,讓寶元隨便補發一張牌,他將那張牌翻開,居然還是一張A。

寶元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仙,就央求老頭教他,老頭說,“不能白教,得給學費。”寶元就把自己的工資拿了出來。那天,老頭教給他如何洗牌,編輯牌,還有偷牌,換牌。老千偷牌時可以將牌彈到袖子裡,大都是在袖子裡放個紙殼,作為滑道,也有的是把袖子用米水給熨燙過,方便撲克的進出。寶元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自己當初是怎麼輸的了。

寶元問老頭,“你這麼厲害,幹嘛不去賭呢。”

老頭說,“伢子啊,可別這麼說,這些都是三腳貓的東西,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黃浦雜技團有個魔術師,叫陳世榮,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寶元是個很有悟性的人,老頭演練了幾次他就掌握了全部的動作要領,但是千術是個功夫活,講究一個字:快。在以後的日子裡,寶元沒事就拿著撲克練,雖然撲克只是一張硬紙片,但是時間長了就成了刀片。為了練習手法和速度,他的手被撲克割出了無數的小口子,一出汗就鑽心的疼。

他練習的也是千術的基本功。

底發:“從牌下面發牌,例如發最下面的一張牌,檯面上的人看到的是從上面一張張的發牌,因為速度非常快,即使別人懷疑也抓不到。”

中發:“自己想要牌中間的任何牌,只要移動少許,露出一點邊,就可以拿出來發。前提是要知道那張牌是不是自己需要的,需要就發給自己,不需要就發給別人。”

收牌:“觀察一下,把桌子上雜亂的牌在心裡快速計算出如何相配,收牌的時候看似一把劃拉回去,其實已經把牌都給編輯好了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