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謊。
“小陳,我跟晴姨說,我去外地兩、三個星期,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嗯。”
手術成功。
手術後,何媽媽看邵華比看兒子還勤快,一日三餐都親自送上,就差喂他吃了。
小何才摘掉紗布、戴上墨鏡睜開眼睛,就去看邵華了。看到邵華眼上還纏著紗布,小何忍不住一陣鼻酸,眼淚流了下來,抑不住哭腔,叫了聲“邵先生”。
“怎麼了?”邵華尋著小何的聲音,抬手碰到了他的臉頰,一摸,都是眼淚。邵華笑著搖了搖頭,擦了擦他臉上的眼淚,“醫生說現在不能哭的,快忍住!幫你擦完了,不準再掉眼淚了!”說話的口氣,還真像父親。
“嗯。”在小何印象中,自他記事以來,他就掉過兩次眼淚,一次是失明後第一次回到家裡,晚上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邵華的手往上,摸到了眼鏡,“你怎麼還戴著——墨鏡?”邵華擔心手術沒成功。
“嗯。醫生說,一定要先戴墨鏡,戴一段時間才能摘掉。”
“哦,對對,一下子太亮了不好……”
邵華身體差點,要比小何多待好幾天醫院。小何天天來看他,還帶著大提琴。還好邵華住的是單人病房,否則早被人投訴了。
37歲的瞎子很調皮
邵華出院後的第一個星期六。
“小何,看得清嗎?”
邵華好像想要摸摸小何的眼睛,小何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嗯,看得清!”前兩天,醫生就允許小何把墨鏡摘了,摘掉墨鏡後的視野,非常清晰。
“呵呵,太好了。”邵華沿著小何的臉頰摸到了他的眼角,他能感覺到小何左臉從顴骨到眼睛那一片,有明顯的傷疤,他的手指停在那裡,問到:“怎麼搞的?”
“那次大火燒傷的。”
“唉。”邵華又摸了一下他右邊臉的相同部位,好像也有疤痕,不過很淺。“要去整容不?我給你介紹個醫生,聽說我們公司裡好幾個藝人都是去他那裡整的呢。”
“不用、不用。”小何對自己的外貌並不十分在意,能夠重見光明,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帥不?”邵華指著自己的臉,接著說到:“把皺紋忽略掉,嘿嘿。”
“嗯。”
“就照我的樣子整,整完請你來我們公司拍戲!”才說完,邵華自己就忍不住笑起來。
小何也“呵呵”地笑出了聲。但是,小何看著邵華的笑,鼻子又酸了,不過沒掉眼淚。邵華的笑,一點也不做作,他笑得很開懷。小何覺得自己已經很堅強了,失明之後他只發洩了一次,就再也沒有掉過眼淚。但他知道,自從眼傷後,自己就沒有真心地笑過。
堅強,不是不哭,而是真心地笑。
小何看著邵華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就明顯了很多,他不由地伸手想去撫平。“邵先生,我能摸摸您的臉嗎?”即使現在能看見了,有時候,小何還是習慣用手來感知這個世界。
“嗯?哦。這樣我們就扯平了,呵呵。”
“好了?”邵華問到。
“好了。”
“你這都快成臉部按摩了!”說著,邵華又笑出了聲。
小何被邵華笑得臉紅得像豬肝,“邵先生,我們現在開始上課。”
“剛出院,今天就不學盲文了,你拉幾個曲子給我聽,就當犒賞我?”
“嗯,好。”小何知道邵華一直沒什麼心思學盲文,今天,逃課的理由還很充分呢。小何架好琴,一首一首開始拉。
聽完幾段之後,邵華手癢,說到:“換我拉。”邵華架好琴,又拉了《光影》,沒有變奏。《光影》,畢竟是他能完整拉完的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