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來,一個接一個扔下坑去。
那都事一指這些人,道:“你說不能進出,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那人道:“這些正是奉了縣尹大人手令出城燒埋的屍體。都事大人,您也看見了,實在疫情緊急,絕非小的謠言。何況不讓您進城,也是縣尹大人對您的體恤。”
那都事目光如炬,向那些人身上一掃,沉聲喝道:“人分明還在動彈,怎麼說就是屍體?”
那人道:“實不相瞞,這次瘟疫來勢十分緊急,染病者不久就怕光,怕水,心智失控,兇戾噬血,根本無藥可救。更可怕的是,幾個時辰之後,就六親不認,見人就咬。而被咬傷的人,立刻就已傳染。無奈之下,縣尹大人只有下令將染病之人全部挖坑燒埋,以免病情擴散。”
城牆下一股濃煙竄起,似乎已在點火燒屍,一股惡臭撲來,眾人都忍不住掩住了口鼻。那群蒙面黑衣人點燃屍身之後,匆匆進城去了,剩下那些還未氣絕的“屍體”,在土坑中慘叫連聲,翻扒土石,聽上去驚心動魄。
那都事一揮著衣袖,將面前濁氣掃開,輕蔑的道:“縣尹大人的主意真是高明。一些瘋狗燒了也罷,本官無災無病,他卻下令把我關在城外,與瘋病之人同住,這樣的體恤也真是奇怪。”
那人哈哈兩聲:“有病沒病,可不是小的說了算的。這病剛剛得上之時,一切和常人無異,只是六個時辰之後,會在額頭出現一抹青色,就好像……”那人伸手一指,手勢卻突然愣在了半空中,哆嗦起來:“這,這……”
那都事道:“這什麼,莫非你的舌頭也被瘋狗給咬了?”沿著他手指之處一看,卻不由也面色一變——千利紫石額頭那道青鬱而猙獰的爪痕已赫然突出面板寸餘。
“就是這樣!”那人高聲喊道:“正像一隻利爪……這個女人既然已經得病,你們和她同行,很可能已經感染,現令你們立刻將這個女人誅殺燒埋,並在城外居住,起居行動都由我們監視,日後額頭若無爪痕,則可進城。其間一旦想離開此處或者想衝進城內,都格殺勿論!”
都事手下軍士已是大譁,就要衝上去將城門撞開。那都事揚手止住喧譁,道:“你不是說要咬人才會感染麼?”
那人道:“理雖如此,但人命關天,為了保險起見,也只有委屈幾位了。”
那都事鼻子裡重重一聲冷哼,道:“鷹爪犬牙之輩,也敢囚禁本官?”言罷一揮手,手下諸人一起打馬往城門衝去。
牆頭那人也不答話,手中令旗一擺,只聽破空之聲大作,無數羽箭宛如一場密不透風的暴雨,向幾人立身之處當頭罩下。這些羽箭既多且準,顯然早有準備。
周圍夜色中馬嘶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那都事雖然身手敏捷,擋落了不少羽箭,而手下多人已為羽箭所傷。那都事雖然怒極,卻也不敢再貿然上前。
千利紫石將放在額頭上的右手緩緩退下,神色極為凝重,她默然片刻,走到小晏跟前,跪地道:“少主……”
小晏搖頭微嘆了一聲,向她伸出手去。
千利紫石沒有起身,深吸一口氣,輕聲道:“紫石的確毒入膏肓,無藥可救。趁神智還未喪失之前,當自行了斷,以免傷及他人。紫石性命非自己所有,特向少主告明此情,望少主恩准紫石立刻自盡於此。”
小晏注視著千利額頭上青鬱的爪痕,道:“這種瘟疫我在幽冥島上曾聽母親大人提起過,奇毒隨血液遊走,直至頭腦,顛倒病人神智,雖然至今為止還沒有人力可救的先例,然而——”小晏默然片刻,道:“不意味先例不從我們而始。”
千利紫石雙拳緊握住地上的沙土,道:“紫石已覺心中狂亂不堪,已是苦苦支撐,只怕片刻之後就會神智全失,到時若傷及少主人……”
小晏上前一步,強行將她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