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樓尷尬的看了一眼無奈的李治跟直翻白眼的武媚,急忙說道:“回陛下,曄郡王他……他看到潤嗣王哭泣後,就……就一溜煙兒跑了。”
“就他自己嗎?那李曄跟其他兩個小人兒呢?”武媚奇怪的看了看李重潤跟李仙蕙,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汪樓問道。
按說不會啊,李曄跟李葉身為李弘的長子與長女,兩人向來是形影不離,怎麼今日就他自己跑到宮裡來了?
“回皇后,就曄郡王一個人,不過……。”汪樓愣了一下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但房氏卻被曄郡王領進了宮內,如今就在門外候著,昨日裡您賞賜給潤嗣王的玉佩,就在剛才被曄郡王搶走,塞到了……。”
“讓她進來吧。”武媚無奈的嘆口氣,搖頭說道。
看著李治逗弄著李哲的一對兒女,心裡頭卻想著房慕青顯然是知道李弘已經回到安西了,這突然進宮求見自己跟陛下,怕是為李賢而來吧?
如今即便不是皇室宗親,就是朝堂上下,誰不知道已經被廢為庶人多年的李賢,在李弘從大食回到安西后,其處境已經是凶多吉少了,以後這世界上,還會不會有李賢這麼一個人,估計沒人知道了。
但這李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打小就喜歡那房慕青,雖然只見過幾面,但每次都會把自己身上的好東西,送給與他年齡差不多的李賢的小兒子。
這一次,怕就是自己身上早就沒有什麼可以送人的東西了,於是索性就搶了自己剛賜給李重潤的玉佩,又送給了李賢的小兒子李光任了吧。
大明宮內,李治與武媚兩口子,正在為房慕青的事情,以及李曄的事情頭疼著,但在安西的疏勒城內,卻是一派祥和。
李敬玄如今執掌安西疏勒城的軍隊,再過一些時日,就將立刻率領十萬大軍,往吐火羅與疾陵城進發,從而把那些遼闊的疆土重新控制在大唐的手裡。
“李曄老欺負你兒子?”李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告狀的家長李哲問道。
“這事兒我還能騙你?趙靈兒跟韋思跟我在信中每次都會提及,你是不是跟那小東西說過什麼?怎麼他就跟李重潤過不去呢?而且每次都把搶走的東西,送給了老六的小兒子。”疏勒城都護府內暖和的大廳裡,李哲坐在李弘的左下首,不滿的說道。
“我離開時那貨還在咿呀學語呢,我說什麼他聽的懂嗎?不過這三年不見了,也不知道還認不認識我這個爹!對了老六,這幾年慕青可有來看過你?”李弘看了一眼跟一箇中年漢子似的李賢問道。
樸素的青衣、清瘦的身軀,黝黑乾瘦的臉頰,如果不細看,甚至會讓李弘錯以為眼前的老六,不過是安西一個尋常百姓。
畢竟如今的李賢,身上早已經沒有了跟自己爭奪皇位的意氣風發,以及那高貴儒雅的氣質,如今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木訥的莊稼漢。
佈滿老繭的唯一一隻手,握著茶杯苦澀的笑了笑,低沉著聲音說道:“父皇與母后派他們來過一次,在當年巴州的府邸,住了三個月有餘,而後就回去了。”
“怎麼樣兒?對如今庶人的身份跟生活,恐怕是早已經習慣了吧?還有沒有爭雄稱霸的豪情壯志?”李弘與李哲碰了下酒杯,一飲而盡後,示意李賢也跟著喝酒。
李賢看著李弘的示意,愣了一下後,隨即端起酒杯同樣是一飲而盡,哈著酒氣又嘆了口氣,而後平靜的說道:“這幾年我想了很多,當初我太急功近利了,雖然就算是我再細緻的謀劃,怕是還要敗在你手裡,但……恐怕到時候下場還不如如今,前些日子看著房慕青領著他們兩個過來,一同生活在清貧的巴州,感覺……感覺如此平淡的過完下半輩子,也是一個不錯的活法。所以如今你問我還有沒有爭雄稱霸的壯志,怕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如果慕青連同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