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們兩人開始樂在其中,不知疲倦的計劃著。
但……並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順順利利,統計完了共計九十七名男男女女的孩童後。便是要開始新一輪的艱苦遊說,希望村民們願意把自己的孩童交給他們,學會讀書認字。
李弘想到了其中的難度會很大,但讓他想不到的是,這比在朝堂之上,跟那幫混跡朝堂多年,一個個變成老油子的朝臣們說理還要難。
跟朝臣他還可以拿事實、擺論據來說服朝臣,實在不行,碰到魏徵那樣貨色的,寧死不從的,也只好拿出尚書令的權威,強行實施。
但這些村民並不是能夠用各種道理說服的,哪怕是你說的口乾舌燥、面紅耳赤,村民們也是往牆角一蹲,悶著頭不說話,至於讓孩童們學習識字讀書,在他們心裡是不會苟同的。
自己不認字,不也娶媳婦了,生孩子了,活了大半輩子了?
為何就非得認那些曲裡拐彎的東西?何況有一個三十里地外的先生就足夠了,沒必要浪費勞力去習字讀書的。
不認識又不是沒辦法養活自己,那些識字之人,都是高貴的人家學的,自己的孩子……算了吧,還是放羊吧。
一天下來,李弘滴水未進,三十多家農戶跑了一半,最終說服了不到兩家,只有一家是完全同意,另外一家還給了他一個外交辭令:原則上同意。
這樣的結果氣的李弘站在家門口,如同這山村裡的山野村夫一樣,遙指著三十多戶人家直罵娘,特麼的知識改變命運懂不懂!特麼的不讓孩子認字唸書,你們就得一輩接一輩的活在這裡,永遠也沒辦法走出去,永遠也沒辦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白純站在門口,賢內助一般的靜靜看著氣急敗壞的丈夫,對著山村破口大罵,時不時還要幫襯著丈夫兩句,希望能夠藉此讓他消消氣。
一晚上都興致不高的某人,在第二天天一亮,在白純的侍奉下洗漱完畢後,拿起門後的弓弩就出了門。
這讓賢內助白純一陣驚愕,不會這麼快就放棄了吧?還是說準備打獵去發洩一下?
“您……您不去勸說了,要去上山打獵?”白純擦了擦手,看著要出門的李弘,輕聲問道。
“打什麼獵我!這幫刁民吃軟怕硬,我帶著弓弩去,看誰敢不答應,我嚇唬不死他!”山野村夫回答完白純的話後,罵罵咧咧的便開始繼續他的遊說之路去了。
身後留下了賢內助扶著門框,一臉錯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是遊說?還是脅迫?
看著自己相公的背影,怎麼看都像是土匪要下山打劫的樣子。
無奈的嘆口氣,收拾好一切後,便開始繼續清掃他們這個溫暖的家。
原本應該如約而至的太陽,今日卻一直藏在了青檬檬的天色裡不肯出來,而山裡的空氣中,清冷之中多了一絲絲的溼潤,像是流淌著一條條水線般。
抬眼望向天空,白純摸了摸臉頰,喃喃說道:“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看來就要到了。哦,對了,看看家裡的食物夠不夠過冬。”
扶著門框看著夫君的背影,剛剛感慨完,立刻就被灰濛濛的天空,拉進了現實,開始為油鹽醬醋茶操心勞神了。
挨家挨戶的跑了一天,當從最後一家出來時,天空已經漸暗,陰暗了一天的天空,像是大姑娘上轎一般,遲遲不肯落下第一片雪,抬頭望著灰濛濛清冷的天空,期盼著第一片雪花趕緊落下。
揹著弓弩回到家的李弘,還未進門就聞到了一絲絲的酒香,不像是他如今經常喝的酒,倒像是新釀的米酒一個味道兒,聞起來若即若無、在鼻尖處像是稍沾即走,但又讓人感覺那醇香一直就在鼻端縈繞婉轉,不曾離去。
“哪來的酒?”把手裡的弓弩遞給白純放好,李弘看著一個粗製的紅泥小火爐,正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