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勇的疑惑□裸地寫在了眼中,舍脂冷哼,她豈會不知她這一來可能的後果。
但她必須來!
“既然你在,又何必躲藏,反正你所有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不是嗎?”
靜默,死一般的靜默。林中一片死寂,連蟲蚊的鳴叫都不聞分毫,林外,火光掩映處也唯有火把燃燒的些微聲響。
“鸞兒。”低沉磁性的男子聲音突然響起,一道偉岸的身軀赫然出現在舍脂身前。
宇文勇一驚,以他的功力居然絲毫沒有察覺此人是如何出現的!
舍脂平靜地凝望著眼前姿容傲世的男子,純黑色的皮草大氅,暗褐色捲曲的長髮,金棕色奪目的眼眸,熟悉到……陌生的容顏,不同於伶舟的溫潤精緻,也與小樓的英武陽剛有別,他明明有著一張柔美明麗的臉卻渾身散發著不容錯判的王者氣韻,那驕傲不羈的神情,睥睨天下的狂妄,那眼中永不言敗永不退縮的放縱,以及……深藏其後的鐵血殘酷,只一眼,便叫你永生難忘。
她知道她今生都不可能徹底忘記他,所以她可以做到的,就是讓自己在想起他的時候,心如止水。
她和他……回不去了,在他,放棄她的那一剎。
在三年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剎。
在她剪掉蓮長髮的那一剎。
在她吻上小樓的那一剎。
在她擁抱了伶舟的那一剎。
“我夫君在哪?”
“鸞兒,跟我回蒼原。”
“契約書在這裡,先把太子放了。”
“乖,母親還在等我們。”
“……”宇文勇很無語,這兩個明明應是舊識的人卻進行著完全雞同鴨講的對話。蒼原?那人是蒼原人?宇文勇心中隱隱生出幾分不妙,再一看舍脂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以防萬一先下手為強,他一個竄身撲向舍脂手中的契約書,眼看著就要到手了,整個人卻比來勢更快地倒飛回去。
沙那羅收回側踢的腿,輕蔑地看了一眼狼狽的宇文勇,然後忌憚又滿臉不高興地地盯著舍脂身前的男子。她一直潛藏在舍脂身邊,本來很有自信保護她家家主的,但是看到這個男人……早知道叫上項爺了。
唰!伴隨著沙那羅的出現,火光中又整齊劃一地閃現出四條黑影,清一色的黑色緊身束裝,一水兒的蒼白冷峻面孔。
舍脂一一掠過四人的面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王之影衛一下子現齊了。
嘩嘩嘩嘩!三十丈外的黃千丈一見場中情況有變,連忙帶隊衝了上來。可無論是他還是他手下的將士,手中刀劍所指竟不是宇文勇一行而是——舍脂。
沙那羅小臉上戾氣猛現,靠近舍脂身旁,雙臂微張,一聲劍鳴,霎時懸浮的劍影重重將她二人護在中心。無雙無影劍,便是上次回山師傅傳給她的鎮派之寶。
“太子呢?趕快把太子交出來!否則必叫爾等葬身於此!” 黃千丈一邊提防沙那羅救走舍脂,一邊衝宇文勇喊話。
宇文勇一招手,太子万俟容人便被人從林中扶了出來,看模樣不是中了毒就是吃了軟筋散之類的藥物。黃千丈一見万俟容人立刻投鼠忌器,喝止眾部不敢上前。
舍脂看看万俟容人,對著他一舉手中的契約書,“太子,你猜這是什麼?”沒等万俟容人回答,舍脂接著說,“這是蘭山六州,用來交換你的代價。你覺得,你和蘭山六州相比,孰重?”
“遞出這契約書,我舍脂便是出賣丹國的罪人,不遞出,我就是見死不救間接弒君的犯臣。敢問太子爺,若您是微臣,您將作何抉擇?”
“……你若敢遞出,我不死,必誅麒麟!”万俟容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到這句,舍脂笑了,淡淡的笑容在這寒冬的夜晚卻顯得那般明媚,“就憑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