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容浚淡道。
他們去西北之時,他跟李家那孫女,還只是訂親。
只是,李家都被張家跟他算計下臺了,那李家太子妃,如今也只是個擺設,難不成,他還想讓他王妃見太子妃不成?
周容浚有些冷地揚起了笑。
“難得皇兄放下西北迴來,皇嫂也跟著回來了,不日得空,我帶李氏上門造訪獅王府做客,還望到時候皇兄不嫌麻煩的好……”
周容浚看著場面話越說越圓溜的周英德,突然哈哈笑出聲來,說了兩聲,他神色一斂,眼神臉孔冷酷無比,“如果我嫌麻煩呢?太子就能不來了?”
假如以前,周容浚這麼不客氣,周英德只會氣得滿臉通紅,可現在他竟眼睛都沒動一下,甚至還笑了一下,“皇兄不喜,英德自然不敢。”
周容浚嘴角勾了勾,“那就好。”
說罷,帶了柳貞吉揚長而去。
周英德這時緩慢地轉過身子,看著他們的背影……
那女人一直低著頭不聲不響,除了第一眼,她抬頭看了他外,他們說話的時候,她皆低著頭一言不發。
四皇嫂啊四皇嫂……
看起來還跟以前一樣,膽小怕事,楚楚可憐……
就是不知道她笑起來,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燦爛明亮。
想到這,周英德略帶嘲諷地哼笑了一聲。
他以前,只能躲在角落裡偷看她笑吟吟地看著他四皇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如此。
誠如錢保豐所說,如果他一生,身在皇室成了皇子,是皇子,然後還成了太子,居然還只能對著一個女人只能看不能碰,那多悲哀。
他可不想到死,也只能看一個女人幾眼,還得叫她一輩子的嫂子,更是隻能背地裡,看著她對著另一個男人笑……
他要的,他一定要得到。
而且有容家那個女人的事在先,有前車之鑑,想來,有日他得她,於她名聲也不會有損。
等那麼一日到來,念及他對她的用心,想來,她對他也總會有幾許歡喜的。
周英德想著想著,有點愉快地翹起了嘴角,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走在前方的人突然轉過了頭來,直直朝他看來……
那眼神,冰冷又銳利……
周英德一時反應不及,嘴角的笑僵在了臉上。
爾後,那人在他臉上帶著股無以言喻的尖銳掃視……
周英德的心因此不可抑制地抖了一抖……
正當他背後寒毛豎起,正欲圖回以眼神的時候,在他身上掃視的人轉過了頭。
然後,他帶著那低著頭站在原地不動,甚至沒有因好奇掉過頭看他一眼的女人,頭出不回地走了。
周英德僵在原地,越發不能動彈。
身邊的太監,在良久後,才敢催了他一聲。
只一聲,太子的貼身太監收到了太子惡毒又兇狠的眼神。
“太子饒命……”
周英德沒說話,他只是抬起了腳,狠狠地踩在了那跪在地上的人背上,直到把他踩扁,踏平。
“早晚有一天……”周英德看著那被他踩地地上痛哭流涕的人,咬著牙,從牙關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
早晚有一天,他會把那不可一世了一輩子的四皇兄,就像這樣狠狠地踩在地上,讓他跪地求饒。
他對他做的事,任何一件事,都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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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宮,坐在了馬車上,柳貞吉才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躺在他懷裡,若有所思。
周容浚上車就抱了她,這時也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吻著她的髮絲,沒有說話,同樣一臉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