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一直是斯斯文文的,所以當他驟然重重一拳擊在鳳翔鳴的胸腹間時,她幾乎驚叫出聲。
那應該是極重的一拳,慕雲一直覺得宋濂不該有那樣的力氣,可是距離這樣近,她分明聽到了骨頭和骨頭相撞時的脆響聲。鳳翔鳴的身子猛然彎下,不可自控的退開,手指也一點一點,從她肩頭滑落。
她幾乎忍不住想抬手去扶住他,可是僅僅是一瞬,他的手指在下滑中,又重重的握住了她的手臂,依舊是微微彎腰的姿勢,並不抬頭,只是問她,“你還沒回答我,孩子是不是好好的?”
“你還有臉問?”宋濂抹了一下臉,鳳翔鳴剛剛的一拳,不僅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青紫的痕跡,也打破了他的嘴角,他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這麼打過,可是竟不覺得痛。慕雲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已經下了決心,絕對不能再讓慕雲回到鳳翔鳴的身邊,無論是什麼理由或是付出什麼代價,都絕對不能,想到這裡,宋濂的拳再度握緊,然後猛的揮出。
這一拳重重的打在鳳翔鳴的側臉,他踉蹌著站立不穩,不得不鬆開慕雲,跌坐到地上。宋濂只覺得還不解氣,待要再去補上一腳的時候,鳳翔鳴已經驟然抬頭,清冷幽深的眸子裡,森冷的光芒,如野獸被逼到絕境時一樣,只一眼,竟讓人不寒而慄。
“兩下還不夠?你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還有,這是我和慕雲之間的事情,我不覺得你有插手的理由,請你出去。”鳳翔鳴極慢的說著,然後視線落回到慕雲的臉上,仍舊是一字一頓的問她,“你怎麼說?”
“宋大哥——不是外人,”慕雲對上鳳翔鳴的眼,他已經收斂了眼中方才幾欲嗜人的光芒,看著她的時候,烏黑的眼眸眨也不眨,裡面流轉的,居然是一種彷徨和——哀求,這目光她太熟悉了,小豪在央求她做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時,也會這樣看著她,她的心在一瞬間就軟了,可是那種如刀割一樣的痛還在,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他曾經對她做過多殘忍的事情,她不能原諒她,甚至不能遲疑片刻,不然就是萬劫不復。所以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去看他眼裡的絕望和哀傷,只把目光投向病房的一個角落,用最平淡的聲音說,“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應該出去的人是你。”
“你和我沒什麼可說的?”鳳翔鳴有些不可置信的重複了她的話,“慕雲,我們有兩個孩子了,你說,你和我沒什麼話好說?”
“沒有孩子,”慕雲聽他提到孩子,渾身好像同時被幾萬根針扎中了,幾乎跳起來,她迅速的搖頭,聲音拔高了好多,“鳳翔鳴你記住,小豪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無論你玩什麼卑鄙的手段,我也不可能把小豪給你。他沒有父親,更不可能有你這樣禽獸不如的父親。也沒有第二個孩子,這輩子你都不用想了,永遠不可能有了。”
“你說什麼?”鳳翔鳴猛的看住她,眼神裡只有驚痛,聲音也啞了下去,“你把這個孩子怎麼了?”
“我說了,沒有了,你永遠不可能見到了!”鳳翔鳴表現出的痛,大大超乎了慕雲的想象,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她居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麼痛了,好像心上的疼痛真的能夠轉移,在鳳翔鳴覺得痛的那一瞬,她的痛就減輕了。原來可以這樣,她忽然想大笑,又想大哭一場,可是她既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只能不可遏止的渾身顫抖,嘴上彷彿不受控制的說著,“你不配有孩子,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會把小豪交到你手上。你有錢又能怎麼樣?你能買到趙宏博的良心,但是你買不到小豪。哈……你也就只剩下幾個臭錢了,你和你媽媽一樣,冷漠、無情,不擇手段,我就不明白,每天有那麼多好人死了,像你們這樣的人怎麼還能活得這麼好?你們怎麼不去死?”
“你閉嘴——”鳳翔鳴驟然站起來,病房到底不大,他一步就站到了慕雲面前,手臂揚起,慕雲下意識的瑟縮著閉上眼想要